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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眼神变得幽邃阴沉,太阳穴突突跳动,几乎压不住内心深处的那一股破坏欲,只想与人酣畅淋漓地打上一场,纾解头疼。
    往日的她的确是这么做的。
    被抓回来的不管自愿不自愿,到后面都是迫不及待出来见她的,可是偏偏这位女仙动作极为磨蹭,半天不见人影。
    灯笼垂挂在院子外,幽幽的灯光照着地面欣欣生长的灵华灵草,越怀真按了按眉心,将那股暴躁强压下去些许。
    在森狱镇守,她这一脉并不像其他几脉失去战斗与化形的能力,然而多多少少被其影响了,头疼这个症状怕是怎么也好不了了。
    屋中的宣清和慢条斯理地起身,她一伸手,搭在了屏风上的法衣便飞到了手边,湿漉漉的长发披垂在身后,逐渐洇湿了素白的寝衣。她眨了眨眼间,一边系着腰带,一边软声细语道:“进来吧。”
    越怀真眼皮子跳了跳,没想到这“七十二”还不出来,她都要被气笑了,索性大步地推门而入。氤氲的水汽混杂着涌动的灵机,前方的绰约身姿似是雾中花、水中月一般朦胧虚幻。比起先前的七十一个人,如今的面前人几乎可以用“纤弱”两个字形容。越怀真也爱看美人,然而在仙界之中,美人的战斗力也是极强的,不知这位怎么样?
    “山主。”宣清和转身凝视着越怀真,眼中浮荡着迷茫与不解。
    单薄的寝衣被水滴洇湿之后,那如玉的肌肤便若隐若现。越怀真的视线自她圆润的肩头扫过,最后定定地落在了她的面容上。她的眉头皱着,薄唇也紧紧地抿着。她快步走到了宣清和的跟前,像是要迎向那股香风,然而在即将与美人相拥的时候止步,越怀真抬手施了一个法诀,冷淡道:“连施咒弄干自己也不会么?下回不要这般了。”
    宣清和故作羞怯地垂眸,她低低地应了一声。
    心中暗想道:所谓美人新浴,是话本子欺我!
    越怀真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宣清和,眼中掠过了一抹狐疑,这样柔弱如风中花能够当得起“双修”么?思忖了片刻后,她攒眉道:“你能行吗?”
    宣清和:“……”她打遍各地无敌手,还真没有人这么说过她。她宣清和怎么可能不行?凤来山主如此姿容,想来也是不亏的,只要丹玉到位了,什么姿势她都可以。心思一转,她往后退了几步坐到了清凉的小榻上,望着越怀真道,“山主,请。”
    越怀真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太阳穴跳得更为厉害。她望着宣清和,提高了声音道:“拔剑!”
    宣清和一怔,不太明白,双修的时候拔剑做什么?还没等她开口,越怀真便道:“这儿场地太小了,出去。”说完便风风火火离开了屋子。宣清和拢了拢衣襟,她跟上了越怀真的步伐,抬头瞧了瞧那轮悬在上首的明月,又垂眸望着一脸烦闷的凤来山主,她的眼中浮现了一抹困惑,问道:“山主,要怎么双修?”
    “还有其他的双修法子么?”越怀真不耐烦地瞪了宣清和一眼,在头疼的作用之下,看谁都觉得可恨,早就没有了那风月旖旎。动作慢,不上道……她给宣清和贴上了好几个标签,暗想着下一回一定不过来了。
    宣清和闻言展颜一笑,应道:“自然是有的。”风月在那如同星子一般的双眼中,庭院中的人长身玉立,顾盼神飞。
    越怀真心一颤,她挪开了视线,不再看宣清和那蛊惑人心的笑。她道:“那你说,应该怎样双修?”见宣清和红着眼睛不言,她眉头蹙得更紧,道,“别废话了,拔剑吧。”她的头又开始疼起来了,双眼中布上了血丝,望上去猩红如血。
    偏抛媚眼给瞎子看。
    宣清和忽然间就明白过来了,怪不得望红蕖说“累了点、惨了点”,敢情是这样的双修啊!
    真正的剑修从不怯战,除非……为了丹玉。她怕自己一动手将“靠山”打跑了,那在这“举目无亲”的仙界,要如何养活自己和天刑剑呐?“我、我不能。”她望着越怀真开口,那语调连她自己听了都打了个寒颤。
    越怀真:“……”掌风已经逼近了宣清和,然而瞧着傻站在原地的人她也打不下去啊!骤然将浑身涌动的磅礴灵气收起,只是在疼痛的折磨下,她的意识不甚清楚,用力过度。那如潮水般的灵力回涌,给她自身造成了负担,蓦地吐出了一口血来。
    宣清和吓了一跳。她没想到会是这般的场面。难不成凤来山主找这么多人“双修”,就是因为得了这种奇奇怪怪的病?不打架就会吐血,就会死?她眼中飘过了一抹挣扎,那只吐了血之后的人直接晕眩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还是天刑剑自发地飞了出来,接住了差点砸到地上的越怀真。
    长剑清鸣,明显是跟宣清和抗议。
    宣清和无奈了,她伸手抱起了越怀真,手指搭在了她的腕上,趁着她昏睡一探究竟。
    灵气紊乱,经脉逆行,识海崩溃……分明是走火入魔之兆啊!还有,她的体内还被种下了一种混乱神智的毒,名曰“一气混玄”,要不是妖族天生肉身强悍,恐怕已经香消玉殒了。
    这凤来山主是得罪了谁啊?宣清和眉头越皱越紧,望了眼悬浮在一侧的天刑剑,她慢吞吞地开口道:“考虑再找一个新的饭票吗?”天刑剑一听这话顿时大怒,剑柄上下左右摇动,要不是顾忌着越怀真还在宣清和手中,早就飞过去将自家剑主敲得满头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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