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页
“这次的曲宴托着身体不适的福没有参加,下次就不得不与那些贵女坐一起,你也不想我在大家就某些时兴的话本聊天却插不上话吧?她们偶尔要是能多关心一下国家大事就好了……”
“但王上之所以频繁开办宴会将这些世袭的公侯子弟召集在一起,本就是要他们醉心酒乐,无暇分心在政事上。况且,公主殿下,只有别人迎合您的份,哪里有您要特地帮他们找话题的道理,不能体察君主的心意,那就是臣子的失职。”
“那么,我要说你每次都很懂我在想什么吗?”
“不可能每次都猜得到,比如这次,我就不知道公主殿下为何要我看这本书。”
“那就是身为臣子的你失职了。”
“是。”
“既然失职,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田昌意合上书,将其搁置一边,起身,她一只手的掌心贴在公主目夷的额头上:“有些烫,可能是失血过多的影响。早点就寝吧。”
“如果你是女子,现在我们就可以一起睡了,可惜成亲之前男女有别。”
“公主殿下不必那么忧心,如果夜晚需要陪伴,只要向王上提一下,您的同龄玩伴要多少有多少。”
“但是我不想……算了,我想要你在最后离开的时候亲我一下,但是你从来不做逾矩的事,我想我最好还是不要这么为难你了。”
“没关系,如果是公主殿下您想要的话……”
“别说的好像是我要你才不得不听从我的一样。”
田昌意的话还没说完,公主目夷便将案上的物什尽数扫落在地,那一盏青铜灯要不是田昌意眼疾手快抢先一步拿在了手里,此时就该酿成大祸了。
田昌意放下青铜灯,两手摁在公主目夷的肩膀上,先是额头,然后耳垂,脸颊,下颚,最后在公主目夷脖颈缠绕的白布上落下一吻:“这当然是我心甘情愿的。”
“希望你嘴巴上说的跟你心中想的是一样的。”公主目夷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她没看田昌意,“那你先退下吧,我要准备歇息了。”
“是,公主殿下。”
田昌意刚刚站起身。
“对了,据你所知,马服君是太/子党还是公子党?”公主目夷像是想起了什么。
“马服君一系历来都是王党。”
“那武胜军的底细,你查清楚了?”
“属下四军,皆是这些年各国流落至国内的流民。”
“我看他们皆未被刺面,刺字该是另有去处……那个赵都头不错,不知他们的都指挥使是谁……罢了,仅是殿前司下四军,你是我的侍卫,又贵为安平君,等闲让你去挂名做个虞侯还是做得了的。你看如何?”
“若要说升迁之道,确是比我在殿前司天武军当值要快些。但怕是会被人误以为明升暗降。今日王上也说武胜军虽是被蒙蔽,但不可说无罪……”
“那也是我用人不明,但若是如此多来几个拉拢你的人,这后面不是又有好戏看了吗?”公主目夷推开田昌意,起身往榻上去,“你还不会就此背叛我吧?”
“当然,公主殿下。”
——嗒的一声,门关上了。
为了保证公主目夷的安全,田昌意作为公主的贴身侍卫,当然也睡在朝露殿,但有所不同的是,她睡在朝露殿主殿最远的一处偏殿,现下主殿损坏严重,公主目夷特地选了较为偏远的日晞阁住下,和田昌意的住处较之以往要近得多。虽然还是很远就是了。
公主目夷并没有立即就寝。她俯下身,在一堆书卷里找到之前田昌意看的那本,捡拾出来,拿在手里:“真是,我还没有来得及看,就不要在这之前给我剧透啊。”
七月的某个晚上。看似是为了加强王室与贵族之间的关系才举办的宴会,可实际上如同齐王豢养的动物一样,大量的贵族就齐王制定的繁琐规矩,每日每夜都将大部分的时间花费在这里。王宫的武池殿比以往要热闹许多。
“公子纠和公子康竟然因为一场小小风寒双双去世了。”
“前些天的宴会我还见过他们,这两位公子的身体看起来十分康健。”
“是吗?我反而觉得两位公子的脸色一直都不好。他们的母妃可是出了名的病美人。”
“看来是遗传的娘亲的身体,就算是王上的医者,也没法将他们从死亡边缘救回来。我们也知道王上还是非常疼爱公子纠和公子康的。”
“那只是局限于王上对普通公子的疼爱,和太子殿下当年根本没法比。”
“可太子殿下已经出走燕地近三年了,谁知道现在……”
…… ……
“啊,安平君!”
被公主目夷强行叫过来,却在之后丢失对方行踪的田昌意本来是在人群中寻找公主目夷的身影,却被不远处的一位穿着华丽的男子叫住。
“听说你升任武胜军的虞侯了,虽然是下四军,但留驻的地方也在京城,手底下的人可比上四军的都指挥使能指使的多多了,看起来这次王上是有心让你做一些事了。”
“马服君,不敢当。”
“恭喜你,安平君,别人还不知道这其中根系,竟然都不和你来往,但是……拜托你告诉薄公主,马服君我非常感谢她救下了我的小儿子。”
“薄公主?”
“公主殿下还没和你说吗?我也是才知晓的,公主殿下的封地定下来了,封在薄姑,我称一声薄公主,不为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