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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在下东西送到了,若是安平君阁下无事,在下须得快马加鞭返回临淄了。”
“……”
“您应当是有些话要让我告诉公主殿下的吧?”转身转到一半没有接到任何挽留的蒙面男子叹了口气,他看着田昌意,有些诱导式发言道。
“有倒是有。”田昌意垂下双眸,一时间神情竟有些犹豫。
“什么什么?您说,在下绝对一个字不落地告诉公主殿下知晓。”
“就是因为知道你会说的太仔细,所以才会那么犹豫。”似是遇到了难题,田昌意忍不住微启双唇,发出一声极短的呼气声,“而我,也不知道这么说到底对不对。”
“但是,是想要告诉公主殿下的对吧?”蒙面男子的眼神满含鼓励之色。
或许是受了蒙面男子眼神的激励,田昌意轻轻点了点头。
蒙面男子还想再推田昌意一把:“那就……”
而田昌意没等他说完,是对在旁的赵都头道:“赵将军,能离的稍微远一点吗?总感觉,您在时,我有些难以说出口。”
话说到这份上,联想到几日前那晚的谈话,赵都头岂有不明白的道理,他很是识相地将地面上的水囊捡起来,颠着小步子,就一路跑远了。
墨黑色的夜空中缀有几颗闪亮的星辰,田昌意看着它们,留给蒙面男子一个侧脸,语气平静随和:“这几日有点睡不着觉。也没什么特别值得……只是很挂心公主殿下一个人在宫中的状况,不过想想可能就是白担心……嗯,就这么跟公主殿下说吧。” 却是中间几度停顿。
第二十六章
——临淄宫城班荆馆。
楚太子熊洛原本是闲的无事,打算就公主目夷的所谓男宠,也就是安平君田昌意收集一些消息。不管是何种缘由,何种渠道,他总得了解一下他未婚夫人的心头好。
官宦之家尚且爱蓄美人,这公侯王室又怎能在此落了潮流。便是楚太子熊洛自己,在那楚国渐台,便是蓄养了不少良妾美婢。
这本来算不得是什么大事。
“……没想到还有这种发现。”
不满两日,楚太子熊洛就为门客们收集来的信息忍不住啧啧称奇起来。把先前只是了解的打算给丢在了一边。
细细想来,田昌意和戴昌意,只是姓氏是不一样的,同时见识过这两人的又说田昌意和戴昌意长得非常像。这不由得楚太子熊洛会想些别的可能性。
这两人,是否就是一人呢?或者说田昌意早已为戴昌意李代桃僵?楚太子熊洛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那些话本里多喜欢演就的戏码。
戴昌意被枭首于商丘城门之上的事实确实是为众人所见,可是商丘城高,那尸体又是隔了一夜才挂上去的,那七月天正是炎热,死人的头颅面貌,大抵是难看清楚。真是越想,楚太子熊洛便更加确认起了自己的猜想。
一个时辰以前。楚太子熊洛听着五名跪伏在面前的门客详细禀报的有关于田昌意的传闻。
齐国蜜水不错,楚太子熊洛一边饮,一边道:“……田章之孙?但十岁以前不曾在临淄露过面?田章早年为救齐王,为孟君刺客所害,期间齐王屡次想要重封田章之后,屡次不得,他的子嗣在齐国危险四伏,不敢露面也是正常。”
“十一岁跟随齐太子无亏去了宋国为质……再露面就是去年齐灭宋之后的事了,可是身为太子侍从,这归国后,不跟随齐太子无亏去燕地游历,反而在公主目夷宫中做了公主目夷的贴身侍卫,这个展开,可不要说那位太子疼爱妹妹所致,或者说就是当时公主目夷就看上了田昌意。这当中定有我所不知晓的猫腻在。”
“两个人没有同时露面过,这依次登场的时机都是错开的,当真有那么巧合的事?”
楚太子熊洛思虑了一番,止住思绪,他摇晃着手中酒爵,吩咐眼下众人:“也不用我一个人在这边想来想去,你们有什么想法,也可以说出来听听。”
两名门客相视一眼,便有一名拱手道:“太子殿下,在下认为这安平君田昌意当是本人,真有替换之嫌,也是安平君田昌意替换了宋公子戴昌意。”
“有何依据?”
“便凭安平君田章当年的勇武。太子殿下知晓,宋国重商,军武不兴,纵览宋国公室上下千年,从未出过一名能够上马的将军。康王篡位,虽有心力,亦是长于指挥,不曾驾车亲临部曲,只有公子戴昌意横空出世,只两年,北击魏,南攻楚,秦,赵皆有耳闻,颇有田章一马当为天下先的气概,此为齐国所有,非宋国能受。而宋国亡国,便少不了这穷兵黩武之嫌。”
“你说的有道理。但我看宋国之所以会亡,还是自视甚高,没有认清局势,我可听说宋国当年是差点拿齐国太子祭旗了,好歹齐国王后还是宋国人……断齐之盟后又与齐交好,只有齐国一个盟友,只待魏国有一点风声要攻宋,就没想到齐国不仅不会相助,还会抢在魏国之前发动攻势。”
另一名门客纠正道:“其实有些问题,便是反着来说,宋国后来也是齐国盟友,宋国被灭国,我相信齐国当时并不想,但魏楚都要攻宋,是实在是拦不住没办法。”
“所以依你之言,齐国这是拦不住,就只好参与了?”楚太子熊洛为这样的说法感到新鲜。
“及时止损,总比全被另外两家给吃光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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