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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王母的不死灵药……”听到这里,田昌意不由得喃喃自语道。
“假的。就是古籍中所说,那灵药复活的人是与木偶无异,远远不能称得上是活人。不然,后土没有必要建立六道轮回。”田不礼不清楚田昌意为何要在这时插嘴,“你是有什么疑问么?”
“没什么。只是关于西王母不死灵药的话本看过不少,这厢被你一提,就不由得脱口而出了。你继续说罢,你去那秦国一地探访,是发现了什么?”
田不礼本就是气虚强撑着做讲解,被田昌意用这样不着调的理由打断,一时之间是被气得牙根疼,但田昌意又让他继续说,他又不好耽搁,只好继续道:“那也是一深山,因为长期与世隔绝,从来没有外人能进入此地,是我迷路,又因夜遇大雨,慌不择路,才闯了进去,居住在那里的百姓还以为天下最为显赫的部族是陶唐氏和葛天氏,那里民风淳朴,又极为好客,我生性不喜在一地多做逗留,却是在那居住了是有两个月,中间发生的种种事宜,先不去提它,是有一回我去那族长家里做客,有一回小解,误入了宗祠,待越过重重障碍后,见到了被祭祀的正主……”
什么叫误入?去族长家里做客,误入宗祠还要越过重重障碍么?分明是早有准备,多半是不安好心,但作为听众,田昌意心存鄙夷,却也没有说出来,还只是默默听着。
“他们祭祀的并非是当今世人所知晓的任何一位神明,最高位上的木牌上没有刻录任何字词,挂着的画像上面也只有抽象的符号,我以为那些奇异的符号是我所不认识的古文字,便是打算把它们抄录下来,之后再做破解,不过这时候,他们发现了我,将我抓了起来,之后我被囚禁在一间没有任何光亮能够照进去的石室里,那时我害怕极了,你不要不相信,原始部族的风俗尤其可怖,遇到旱季无雨之时,他们相信以最为强壮勇敢的人作为活祭品能够平息神明的怒火……”
“最为强壮勇敢?那样的担心,我认为你大可不必有。”田昌意再行打断,“再者说,那样的风俗,在如今的魏地也还有残留,公孙方之前的邺城,可是河伯娶妻的习俗大盛之地。莫再和我迂回,这和神明,妖怪,有何干系?”
田不礼这时倒没有生气,他的表情还有些郑重:“这干系马上就来了,说回来,我以为我会有这样的结果,是族长的女儿救了我……”
“我不想听你的爱情故事。你就告诉我,什么叫神明和妖怪是一种东西。”田昌意大概能猜出那位族长女儿是谁了,换做往常,没准她会好好听,但是现下,她并不打算这么浪费时间。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打断田不礼说话了。
田不礼只好一句话才出口就又憋了回去:“……万年以前,神族与人族一同生活在世间,之后,不知为何,大地之上,神族的踪迹消失了。后世有无数向往长生或者求成神位的人四处寻访神明遗迹,可也奇怪,存世之典籍仿佛是被有心人做了辨别,凡是关于上古神明的字句再难找到一句确实。世人都说是天子代行神权后,有心杜绝,却是不知神明内战,天帝身死,那一方天庭旧神要么躲藏起来,被一个个抓出来杀了,要么归属新天庭,做了胜者一方的坐骑,至于剩下,没有被杀,又心有不甘的,便是被称为妖,与没了肉身的鬼怪精魅列在同一等,再入六道轮回,也与神明二字再无因果。”
“你是说……”田昌意右手抬起,曲着食指关节点在下唇,不禁思考道,“如今的妖,就是最初的神吗?”
“最初的神?不,最初的神早已化作这人世间的诸天星辰,万里山河了,那之后诞生的所有神明,仅是承载了那些古神的遗泽,没有半点容世雅量,却握着滔天的权柄。那个世代,可是只要有半点神智的活物都能够修炼成神的。山有山神,河有河神……我们人族便是遗憾没有赶上那样的好时候,不然,何必要靠那神之血,自身难道就不能成神么?”
田不礼的这种愤愤,田昌意并没有应和:“既然旧神不在,所谓新神,你可知为何不再行走于大地,与凡人共存了?”
田不礼只一语:“神明内战,人族各为一方爪牙,无论成败,大一统的王朝终究是形成了,这时候,你不觉得神明再行走于世,很是多余么?”
“怪不得说天子代行神权呢。”田昌意停下思索,“虽然你这人说话虚虚实实的,能信的不多,但好歹算是有些用。且按你说的来做吧,这进入神明台,是要过那青铜门么?”
“太子在时,是带着我们从那进去的,但那时青铜门常开,不可同日而语。”顺着回廊,田不礼引着田昌意往青铜门方向过去,等到了青铜门前,他让田昌意去看那门上篆刻,才道,“这门上有封印,非为神明眷顾之人,不可入。”
青铜锈迹斑斑,但掩在锈迹之下的万张狰狞面容几乎是要脱体而出,要将面前两人连骨带皮,吞吃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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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眼瞎,又定错时间了,哭泣。
第八十五章
面容并非实体,而是一团团的黑雾缭绕着形成的,扭曲的面庞透露的是无穷的痛苦,给予人的震慑性极强,田昌意只是稍稍看上那么一眼,就不忍再去看了。
这种鬼气森森的样子,哪里有半点神域之处的底蕴,说是神明居住之所,倒不如说是鬼怪团聚的黄泉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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