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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越溪:“回去会开个会,可能结束会很晚。”
“等你咯,反正我今晚也没事做。不过你们公司也太不人道了吧,这么晚还叫人回去开会。老板谁啊,搞狼性文化?”戚柚说到最后,略带嫌弃,“万恶的资本主义,不学好。”
见迟越溪终于被她逗笑出来,她也一笑,“走吧,过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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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针拨到数字十,朝暮大楼二十四楼会议厅的灯光开到最亮,像要和外面漆黑的夜叫板。
迟越溪把戚柚带到办公室,打开加湿器和香薰机后道,“柚柚,你先在这儿等我。”
“嗯好,我就在这里坐会儿,你去忙吧。”戚柚在沙发上坐下,抱起抱枕拍了拍,表示自己会在这乖乖等她。
迟越溪这时的确焦头烂额,事情突然,连多余的话都来不及和戚柚说,接过助理赶工打印过来的文件就进了会议室。
上个月项目部传上来一份请示文件,有个城乡摄制组准备拍摄一部标新立异的电影,可苦于从乡镇里集资出来的班底资金不够,就申请和朝暮影视合作,签一份借贷协议,借用朝暮影视的场地和器械,以及由公司包办电影后期的宣传,最后以电影票房股份分红的方式还给朝暮。
这种“买股式”的投资在影视市场其实早有前例,可凡是投资,最终都要衡量投入与回报。鉴于这电影的题材太特殊,或有无法上映的风险,下面不敢随意拿决定,上个月便写了份请示文件上来。
迟越溪对这部电影颇有印象,哪只是题材标新立异,内容更是含沙射影,有种族引战嫌疑。说到底,无非是哗众取宠,想打政治敏感题材的擦边球。
迟越溪当时并不认同这个摄制组,与多位高管和分析师商议后,将文件打了回去,并严令警告所有部门禁止和任何涉及乱纲乱政、反人类反社会的摄制项目合作。
可谁知道,后面那个项目部还是悄悄和那个要标新立异的摄制组签了合作协议,并且撺掇他们重改了一个电影名称和摄制组名,浑水摸鱼地走过了公司流程。
今天东窗事发,这个摄制组不知被谁举报了,相关政治部门派人来暗中检查后怒下了禁拍令和一道警告,影响甚大,迟越溪才知道这件事。
现在朝暮揽了一堆烂摊子,项目部部长进会议室以后就畏畏缩缩,几乎不敢去看迟越溪冰冷的眼神。
这会一开就是一个小时,会议室门窗紧闭,戚柚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只有行政助理进出拿文件的时候,戚柚悄悄借着他推开的门缝朝里望了眼,才知道今晚一定是出大事了——
在她的印象里,迟越溪永远都是冷静,克制,温和的,可刚才她第一次,看见迟越溪生气了,眼神像刀子一样厉,还重重地把文件摔到了桌上。
忽然间,戚柚仿佛回到了小学课堂忘了带作业被老师点名站起来的那刻,小心脏猛地提了起来,以至于后来她出去丢饮料杯的时候,都是轻轻把杯子放进垃圾桶的。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可她坐回沙发上后,满脑子回放的还是迟越溪刚才生气的样子。
总提着小心脏太费劲了,戚柚的姿势渐渐发生了一些改变。
她从坐着,到靠着,到歪了歪身子躺在沙发上,到最后眼皮一合,黏了起来。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回到了不知年级的学生时代,迟越溪是比她高两届的学姐,每天下午放学就来教室给她单独辅导作业。
迟越溪是那种温柔又谦虚的学神,每次和她讲知识点都是温声细语的。两个人椅子靠得很近,偶尔还会碰到小手什么的,搞得戚柚心脏砰砰的。
有一天迟越溪说要检查一下她最近做的笔记怎么样,戚柚马上把自己奋笔疾书过的小本本递过去,雀跃地等着表扬。
可本子一打开,她的笔记仿佛中了隐身术般,突然消失无踪。迟越溪脸色难看地看着一片空白的笔记本,翻页的速度越来越快,哗哗哗,然后“啪”地一声,把本子摔到了课桌上,“这就是你说的笔记?!”
呜呜呜……
会议结束,冷气压下场子散得匆匆,没人敢闲聊一句。
迟越溪回到办公室,下意识开灯的手放在开关上一顿。
室内昏昏沉沉,戚柚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搭着抱枕里抽出来的小被子。
莫名的,迟越溪的眼神柔和下来,她走过去,握住戚柚的手,小声喊戚柚:“柚柚,回去了。”
戚柚撑了一下眼皮,又马上闭回去,嘴里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轻得让人没法听清。
“柚柚?”迟越溪一只手垫到她背后,将她慢慢扶起来。
“我真的做笔记了……”戚柚又含糊不清地动了动唇。
迟越溪听到她哼哼了两声,语气莫名委屈。
“柚柚,你说什么?”迟越溪小声地试图和她对话,“我抱你回车里好吗?”
戚柚又睡过去不答了,迟越溪等了等,用另一只手穿过戚柚腿窝,搂住她的双腿。就在她准备把戚柚抱起来时,戚柚也突然自己抬手,搂住了她的脖颈。
戚柚眼皮闪了一下,瞄到是她,脑袋迷迷糊糊靠过去,挂在她身上软软地念:
“不要生气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不见,后天见。后天开始就可以天天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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