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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尊上派你来叫我?”司陵又问。
    白狐再次抬起前爪指了指门外。
    祁烈不会就在门外吧!司陵顿时困意全无,一个鲤鱼打挺从被窝里爬出来,随便扯出来件黑白条纹的毛衣穿上,蹬了条运动裤就出门了,果然看见倚在树旁的祁烈。
    司陵在门口站定,脑子猛然间被什么撞了一下似的,好像一脚不是踏出门,而是重新踏进他未完的梦。倚在树下的男子穿一身黑底金纹的唐装,看司陵的眼神如春风和煦:“发什么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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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被梦魇烦扰?”祁烈看司陵的模样,淡声问了句。
    司陵回过神来,连忙摇头。他这个梦确实可以笼统地定义为噩梦,毕竟是梦见鬼了,但是梦见的是这么好看的鬼,其实也不算严格意义上的噩梦,更称不上是梦魇。
    祁烈表情没什么变化,好像是不太相信司陵的话,伸手过来两根手指就要触到司陵的额头。司陵当然相信以他的手段轻易就能看见自己的梦,但司陵莫名有种做贼心虚之感,要是被梦里的主角看见自己做了关于他的梦,好死不死司陵梦里的祁烈手腕上还有锁链,这是什么囚禁play啊,他看见说不定会误会成自己意淫他。
    于是司陵下意识抬手挡住了祁烈伸过来的手指,两根手指抵上司陵的掌心。
    好冰。
    祁烈对他如此“以下犯上”举动没说什么。
    倒是司陵自己觉得别扭,不想他看见,又觉得不给他看他不会以为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梦吧,总之怎么做都不对,干巴巴地解释一句:“……没做什么梦。”
    好在祁烈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跟我一起去那座野坟山看看。”
    “好的尊……什么山?”司陵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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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天有眼,怎么会有鬼在深夜两点邀请一个尚在人世的二十岁的男青年去夜闯野坟山啊!那种地方你自己去不好就好了,叫我一起干什么,你又不怕鬼!
    司陵面露难色,甚至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尊上,现在是凌晨两点钟,我们中国凡人这时候一般都是在睡觉的。”
    祁烈:“怕?”
    司陵:“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您自己去的话遇到什么鬼还有点共同话题,有什么事也好商量,这浮郁山上的鬼有哪个不认识我的,您带个司陵家的人去,那不直接就打起来了吗。”
    白狐再次跳上祁烈的肩膀,它可能是白天睡够了,这会儿没再睡觉,立在肩膀上懒懒地舔爪子。祁烈顺手撸了一把白狐的尾巴,笑道:“不怕就跟我走。”
    司陵立刻:“怕。”
    白狐继续舔他的爪子,不知道是不是司陵的错觉,他总觉得白狐翻了个白眼,如果狐狸也会翻白眼。
    “走。”祁烈只扔下这么一个冰凉又没有任何人情味的字,虽然他的语气并不冰冷,但是听在司陵耳朵里就像一月的冷冽冬风,像冰雹,像碗口大的雪花!太残暴了,太没有人性了!
    司陵快步跟上去,不死心地小声问:“尊上,如果我跟鬼打起来了您帮他还是帮我?”
    料想祁烈也是不会理他的,司陵抹了一把辛酸泪,再次开口:“尊上,如果我死了我会第一时间去投胎的,一定不给鬼界带来任何麻烦,请您不要吃了我。”
    祁烈脚步明明不快,步子也不大,但每迈出去一步都往前司陵起码两步的距离。司陵一会儿走一会儿跑地追,一直被甩在身后,看不见祁烈的脸,只能看见他的背影跟肩头狐狸垂下来的尾巴,一晃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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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郁山确实没有男鬼记忆中看见黑衣人时的那么一座副峰,白天的时候司陵老爸跟祁烈已经找过一遍了,什么线索都没有,想来是黑衣人用了什么方法,那野坟山的入口只有晚上才能进入。
    司陵其实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晚上的浮郁山了,特别是他上了大学之后很少回家,就算有什么事情回家一趟也是办完事就离开,过夜的话也不会出房间门。
    他小时候喜欢漫山遍野地跑,特别是晚上。一是因为武侠小说看过了,觉得自己能突然掉进什么山洞里解锁什么技能,说不定能看见浮郁先组的一缕残魂什么的,到时候给自己点拨一二,自己岂不是就是再世司陵浮郁了;二吧是因为……
    司陵偷偷看了一眼把他甩在后面的祁烈的背影。
    二是因为知道这山下镇压着无恶不作的鬼王祁烈,小时候不知天高地厚,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命运选中的人,要是被他抓到祁烈一定狠狠跟他点教训,让他知道司陵家的人就是他这辈子的克星……
    咳咳。
    那时候的司陵怎么能想到十几年后自己屁颠屁颠跟在祁烈身后,叫人家一句“尊上”,连天眼都是人家帮忙开的。
    他正走神走得忘乎所以,前头的祁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定在原地不动。司陵差点撞上去,还好在还有十几厘米的时候被狐狸尾巴甩了一脸,这才堪堪停住。
    “这里刚刚来过。”祁烈说。
    司陵光顾着走神了,哪分出来心思看路了,而且祁烈走那么快,自己光追他都累得够呛!司陵转头看看周围,已近三月底,浮郁山上已是一片葱郁绿色,而这里的树却显得不够有生气。
    虽然树枝上坠着的叶子也是新鲜嫩绿的,但树干干裂,像个一颗被火烧过树干的假树,独留茂盛的叶子。最重要的是,这里的每一棵树好像都长成一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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