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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德

      混合完面糊的下一步是打发蛋白,季舒卿这一步依旧出现了问题。
    “蛋白霜的状态不对,这种程度细砂糖还不可以往里加。”裴俟及时制止她加糖的动作。
    他再次像刚才一样来到她身后,胸口若有似无贴着她的背,手臂前伸,两只手都被他握住。
    裴俟的身形高大,这么一靠近,感觉整个人都像被他搂在了怀中,季舒卿身前是操作台,身后是裴俟,被困在原地没有任何空间,比刚才更让她不适应,但她的注意力马上就被裴俟的话吸引。
    “打发蛋白的时候要稍微将打蛋盆倾斜,这样能让更多蛋白跟打蛋器接触。”说着,裴俟握着她的手将打蛋盆倾斜到合适的角度,“打蛋器也必须保持同一个方向,否则会把形成的气泡打破,速度也要均匀一致,每个地方的蛋白都得打发到。”
    裴俟握住她拿着打蛋器的手,仔细打发盆中蛋白,很快就提起手。
    他向她展示蛋白的状态,“这种程度就可以加糖了。”
    说完,裴俟松开季舒卿,后者一脸欲言又止的加好糖,然后继续打发。
    掌握了打发极巧的季舒卿后续打发得很好,裴俟‘孺子可教’般的笑着点点头,称赞道:“你烘焙方面的天赋很高,按照你的学习速度,想必其他的甜品也能很快被你掌握。”
    季舒卿被夸奖的不好意思,“是你教得好,如果没有你的指导我还会继续错误操作下去。”
    “虽然有我的指导,但你能成功操作到这一步靠的是你的专注努力和悟性,你很优秀,不管是学校的学习和工作,还是现在的烘焙,你都做得很好。”
    面对这样的夸赞,如果是好朋友陈雪或是性格比较跳脱的江启说出来,她会故作理直气壮地昂首挺胸,得意道:‘也不看看我是谁!’
    但说出这话的人是裴俟,一个比她年长七岁,各方面都优秀她太多的人,面对他接连的称赞她只觉得难为情。
    “你过奖了,我只是尽自己的能力做到最好,你比我要优秀得多。”季舒卿道。
    裴俟依旧坚持他的想法,“我没有夸大其词,我之所以在某些方面比你擅长,很大程度依赖于我比你多活了七年时光,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绝对比现在的我更加优秀。”
    季舒卿微怔,比起裴俟认为她‘前途无量’,她更在意的是他说她活到他这个年纪。
    她真的能摆脱原剧情的死亡结局,继续活着吗?
    即便现在的故事发展已经与原来大相径庭,但她依旧不确定自己的未来。
    不过...
    “我会继续加油的。”季舒卿说。
    不管是对自身能力的提升还是对将来的规划,她都会保持热忱,过好当下的每一天。
    裴俟笑了笑,“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希望到时候的他不再只是她的朋友,而是她的伴侣、她的爱人。
    不过按照他们现在的关系,他的身份转变之路任重而道远。
    比起对未来的憧憬,眼下也似乎有更重要的事。
    “先把蛋白和蛋糕液混合吧,再等下去就要消泡了。”裴俟看着打蛋盆说。
    蛋白消泡后虽然可以再重新打发一份,但他不想在他对她的第一次烘焙教学中就出现重复操作的纰漏。
    这对夸下海口的他是种耻辱。
    “好。”季舒卿闻言立刻将它们翻拌在一起。
    翻拌均匀的蛋糕液需要放入裱花袋挤入纸杯,这一步的操作简单,季舒卿准确无误的完成了。
    将乘着蛋糕液的纸杯放在烤盘上后放入预热好的烤箱,调好温度和时间,烤箱立刻升起暖色。
    “这次一定会制作成功的。”裴俟说。
    “嗯。”季舒卿点点头,她也很有信心。
    结果也符合他们的期望,纸杯蛋糕烤制的很好,绵软细腻,香甜蓬松。
    季舒卿只吃了一口就眼冒亮光,迫不及待去咬第二口。
    “看来味道很好。”说着,裴俟也拿起一个纸杯蛋糕品尝。
    “怎么样?”见识过他舌头‘厉害’的季舒卿问。
    “很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纸杯蛋糕。”裴俟点评道。
    季舒卿并不相信,“不至于吧。”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他这话明显是在哄人,这种初级烘焙水平制作的甜品怎么可能得到他的最高评价。
    “我没有骗你。”裴俟说,“这是我第一次教人烘焙,看着你在我的指导下制作成功,心中十分欣慰高兴。或许是受这种情绪的驱使,这份纸杯蛋糕给了我独一无二的感觉,经由你手的甜品吃起来前所未有的美味。”
    季舒卿隐约理解了裴俟的话。
    这就好比她小时候学会自己刷牙、扎头发、骑单车时,她父母看上去比她还要高兴,觉得骄傲自豪,很有成就感。
    裴俟大概也是这种感觉,这么一想,他的评价就说得通了。
    “裴教授真是一位有师德的好老师。”季舒卿有感而发道。
    不像她的高中班主任,别说会为学生感到自豪了,就连基础素养都没有。
    裴俟闻言有点哭笑不得,他话里的重点难道不是‘她制作’的吗?
    但他还是很开心季舒卿能夸奖他。
    “这是身为一名教师应该做的,不过听你的语气,你之前遇到过不太好的老师?”裴俟问。
    “嗯。我高三时期的班主任是个捧高踩低的人,瞧不起班里成绩差和家世差的同学,他仗着自己是校长的亲戚,经常言语侮辱甚至打学生。”季舒卿皱着眉说。
    她清楚的记得,一个叫‘颜司南’的女生被欺负得很惨。
    裴俟也蹙了蹙眉,“后来呢?”
    “我看不惯他的做法,便联合其他学生报了警,向教育局投诉并且向法庭告了他,经过很长时间的诉讼,他被学校辞退了。”
    “你做的很对,也很勇敢。”裴俟说,“高三是个很特殊的时期,学生要为高考准备,即便老师有不负责任的行为,学生也大概率会为了不耽误学习而忍让,这就导致老师越发猖獗。”
    季舒卿点点头,“是这样的,当时只有很少几个同学愿意和我一起反抗老师,就连我爸妈都劝过我别管闲事。在诉讼成功期间我也被恶意针对过,现在看来,当时的我太过嫉恶如仇,冲动的行事给我惹来了很多麻烦,但我至今都不后悔做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