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她是真的狂 第7节
第19章 敲打搞鬼的
宋大夫人理完当日的中馈之事,就从心腹妈妈那边听说了花园里的小风波,当场就黑了脸。
“我记得那什么牡丹娘子,是随着梅姨娘周姨娘她们住在红袖馆,有个小丫头伺候着,怎么这一大早的就乱跑,还偏偏冲撞到了太夫人?”宋大夫人一边说,一边放下茶碗往外走:“不行,我得去看看太夫人。”
房妈妈拦了她,笑道:“夫人别急,太夫人没事,好着哩,您且听下去。”
宋大夫人闻言又坐了下来,听到宋老太爷把这事轻轻抹过了,不由挑眉莞尔:“如此看来,老太爷以后怕是再斗不过太夫人了。他和我们一样,都怕了。”
“那是,其实说是两位老祖宗斗,也不过是他们独有的相处方式罢了,都是老夫老妻,还有三个嫡子,哪就真斗死斗活了。”房妈妈笑道。
宋大夫人一叹:“虽有三个嫡子,但母亲心里,多少有些意难平吧,你可听过,她嘴里提过那位没有?”
“夫人,慎言。”
房妈妈走到窗子那边往外看了看,小声道:“那位的事,夫人最好莫要多言,免得传到太夫人耳里,惹她不喜。”
宋大夫人讪讪的:“我知道,这不就是替她老人家不平吗?”
“太夫人自己也不在意。”
“房妈妈,女人哪有不在意自己男人的,一门心思把家支撑起来了,穷日子熬得能出苦汁儿,好不容易日子发起来了,却来了个捡现成的,换了你,能大度不在意?”宋大夫人冷笑:“母亲那性子,其实比谁都烈,都要强。”
房妈妈沉默,半晌才道:“不强,哪有宋家的今日?”
宋大夫人心底其实也佩服,道:“罢了,不说这个。你去红袖馆看看,再拨两个人过去,别让人乱跑,冲撞了太夫人和府里的主子。也给我敲打敲打那两位,连个人都看不住,也顶不了什么用了。红袖添香的美事,不止是她们能做,想享福,就让她们给我安分点,别整些乱七八糟的。”
话的最后,有点冷。
半个时辰后,红袖馆。
梅姨娘和周姨娘她们冷汗津津的瘫坐在罗汉床上,四目相对。
“梅姐姐,现在怎么办?”周姨娘幽幽的看着梅姨娘,道:“我说了,那是行不通的,幸好太夫人没事,不然我们可是万死难辞其咎。”
梅姨娘恨铁不成钢的白她一眼:“你傻不傻,她冲撞了太夫人,以后就是抬进来了,也绝对得不了太夫人的喜。没有地位没有主母的喜爱,她再得宠,也成不了大气候,就现在看着,能不能抬姨娘,还难说呢。”
“可是……”
“别可是了,我们也没做什么,就说了一句太夫人在散步罢了,是她自己乱跑出去的。”梅姨娘强硬地说。
周姨娘垂下头,绞着手中的帕子。
“两位姨娘,太夫人身边的宫嬷嬷来了。”丫鬟撩起帘子禀报。
两人脸色微变,连忙站了起来。
宫嬷嬷走进来,浅浅的笑着传达宋慈的意思,下月端午,她希望有百卷佛经祭河神,她身体不好,而两位姨娘字迹娟秀,就劳烦她们代抄了。
梅姨娘和周姨娘抖着身子,诺诺的应下了。
第20章 君臣
宋慈在接诰命封赏的时候昏迷一天一夜不醒的事,整个上京都知道,宋党一派的死对头都盼着她就此驾鹤归西,如此一来,宋相就要丁忧了。
可惜,事与愿违。
宋慈一醒的消息,就被蹲在宋家门口听消息的人传扬开去了。
早朝一下,就有官员纷纷上前恭贺宋致远,还想着要送点什么礼。
左相范章上前,笑着拱了拱手:“宋太夫人安好,真是可喜可贺,宋相这下也该睡得香吃得下了,就是我这悬了半天的心,也落下了。”
他娘没死呢,不落也得落。
宋致远还了半礼,温和一笑:“范相有心了,我听说范太夫人这两日也偶感风寒病倒了,可好些了?太夫人比我母亲还要年长些,这四月的天气也是时常有变,老人家的身体还是得精心料理才好。”
我娘身体不好,你娘就好了?你娘比我娘的年纪还要更大,包括你自己,所以忧你自己吧。
范相笑容微窒,道:“确是如此。”心中却是痛骂竖子一百遍,四十的人还如此轻狂。
不远处,一个手持佛尘面白无须的太监笑吟吟的走了过来。
“洒家见过两位相爷。”
这是当今皇帝身边的心腹太监周公公,就是宋致远他们见了也要礼让几分,见对方行礼,便拱了拱手当还礼了。
“宋相爷,皇上有请御书房议事。”周公公笑着说。
宋致远连忙应了,和范相告辞,便随着周公公离去,两人说起宋太夫人的话顺着风飘来。
范相脸上的笑容敛了些,哼了一声。
“相爷,这宋允之很得意啊。”工部郎中王大人走上前,看着宋致远逐渐远去的身影,小声嘀咕一句。
范相瞥他一眼,双手拢在官服里,淡淡地道:“年轻人,身居高位,总是要狂一些的。”
“这次真可惜了,下官还以为……”王郎中的话在范相冷厉的瞪视下收了音,小心的看了一眼周遭,讪讪的扯了扯嘴角。
范相:“让他们到家里说话。”
“是。”
御书房。
宋致远向一身明黄便服的楚帝行了礼,待叫起后,才直起身子站在一旁。
“允之,太夫人可是果真安好了?”楚帝看向宋致远,喊着他的表字。
宋致远笑着说:“托皇上的洪福,娘醒来,神智清醒,就是还得养着。”
楚帝其实早就从鲁院正那边得知了,但还是要听宋致远说了才安乐,闻言便点点头:“那就好,朕还以为,是朕折了姨母的福。”
宋致远心底微凛,连忙道:“皇上折煞我们母子了,皇上洪福齐天,我们身为子民的,能沾上一点就感恩不已了,哪有折福一说。”
“这里就我们,你不用打官腔的。”楚帝有些无奈地说:“朕能称你娘一声姨母,以为你能懂。”
宋致远更无奈,抬头道:“皇上,君臣有别,不管是我还是娘,都不想别人有机会议皇上半点不是。娘这次昏迷,一来是大喜过渡,二来……”他顿了顿,脸上有几许苦涩:“二来么,是母亲的身体早年就熬坏了。”
楚帝听到这话,记忆一下子就回到那段最艰苦最惶恐的岁月。
第21章 宋相骂人不带脏字的
宋致远走出御书房,领着一堆楚帝赏赐的药材走出了宫门。
“相爷。”江福来迎上前。
宋致远道:“皇上赏了些补品药材给母亲补身体,给两个小天使看赏。”
江福来恭敬的应了,带着名叫福全的小厮上前接过两个小太监手上的东西,然后笑眯眯的塞了两个荷包过去。
两个小太监眉开眼笑的谢了,转身回宫。
宋致远踩着脚凳上了马车,坐在车内闭目养神,脸上表情无波无澜,只是,手上一串盘得黑亮的紫檀佛珠被他一颗一颗的拨着,越来越快。
“让人去坊间收集一下这两日关于传母亲病情的消息,大大小小全部都要整理出来。”
江福来听到车厢内传来的话,连忙应下:“是,相爷。”
御书房,楚帝听着龙卫统领传来的话,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宋允之还是这么风趣幽默,这挤兑的话,比明着骂你更戳人心窝,范相现在怕是跟吞了苍蝇似的难受了。”楚帝笑着说。
整个御书房,就他和大总管周盛,这话也分明是跟他说的。
周公公拨了拨鎏金鹤顶六角香炉的龙涎香,笑道:“要不怎么当年高贼余孽屯兵江夏叫嚣大楚两分各自为政时,宋相作为使者单人匹马前往舌战群雄,至今仍为一段佳话呢?外头都说,千万不要和宋相骂街,他骂人能不带脏字,让你特别堵心,丢脸的还是自己。”
楚帝闻言越发笑得开怀,想到从前,道:“确是,年少时在余杭老家,朕还记得他骂一个酸儒,怎么说来着。对,就说你脑袋别晃荡好吗,全是水咣当咣当的,把那酸儒气得当场拂袖而去,那时他才十三岁吧。”
“可见宋相这本事从小就练就起来的,说不定还有皇上教导的功劳。”周公公凑趣一句。
楚帝也不知想到什么,脸部越发柔和,把玩着拇指的大班指,道:“一眨眼几十年,朕和允之都要当外公爷爷的人了,可本朝还是有些老顽固,诸如范相一派,极力反对朕变革,幸好宋太夫人这次挺过来。不然,朕独木难支。”
周公公并不敢议朝事,只说着宋慈:“宋太夫人也是有福气的人,这次兴许也是真喜坏了,一时缓不过气来。而且,身体确实差了些,年纪也上来了,哪能和年轻时比呢。”
“她那都是从前熬坏的,从前,连口肉她都舍不得吃。”楚帝叹了一口气,道:“你再从内务挑些上等的药材送去吧,她活着,朕和允之才有可能成更多的事。”
“是。”
楚帝站了起来:“摆驾慈宁宫吧,母后也很关心宋太夫人的病情。”
“喳。”周公公一摆拂尘,尖声唱了一句摆驾慈宁宫,然后躬着身子把手臂伸到楚帝面前让他搭着。
待宋致远回到相府,宫里的赏赐后脚就到了,除了皇帝的,还有太后娘娘的,各宫的娘娘听到了,也或多或少的赏了些滋补品前来,全部抬到了宋慈的春晖堂。
第22章 儿砸,为娘心虚啊
要说宋慈最怵相府的哪位,非眼前这位莫属,她大儿砸。
都说母子连心,这美大叔又是搞政治权谋的,一颗玲珑心,脑筋转得也快,会不会就看穿她的底细了?
嘿,看穿就看穿,请大神作法把她送回现代,她也不亏。
不过想是这么想,心到底有点虚。
“娘?”宋致远皱眉看着宋慈,怎么只顾看自己而不说话了。
宋慈回过神来,啊了一声,道:“我这里没事,你刚下朝,也不用紧着来看我,去忙你的吧。”
宋致远笑言:“我就是来给娘问个安,看见您老精神尚可,我就放心了。”
宋慈心想,你不来,我的精神会更放松,而不是提着个心怕穿帮,对着你,儿砸,为娘实在心虚啊!
说多错多,宋慈干脆不说话,闭着眼故作疲累。
“娘可是累了?”
宋慈立即睁开眼:“是有点,你要走了么?那赶紧的吧。”
突然有种被老娘嫌弃了的感觉怎么办?
“好好,儿子这就走。宫里赏赐了不少补品下来,娘您别省着,让小厨房变着花样给您炖着吃。吃没了,让顾氏给您这里再添点。”
“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