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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女主她每天都在演 第91节

      迎着沈朝玉的目光,褚莲音在嘴上拉了下,说了句“好,我不说。”
    褚莲音又急急忙忙出去了,她,她是在马车上找到江蓠的。
    江蓠拿了一卷书页在看,除了眼眶略有些发红面上,完全看不出异样。
    褚莲音觑了她一眼:“又碰钉子了?所以我才说不去送嘛。”
    她将江蓠的书箱给她,江蓠说了声“谢”,才道:“谢总要谢的。”
    “是是是……”
    褚莲音不想说这个话题,提起接下来的休沐。
    季中考核完,会有十日的休沐时间。
    通常来说,寒门学子会回家帮家中侍农,但像他们这般,便会各处去逛。
    但江蓠并无逛的心思,一连两日都待在庭院内侍弄她的花花草草,一个大美人活得像个青灯伴古佛的尼姑,莲音看不下去,便拉了她,坐着府里的马车,到了自家位于汴京郊外的别庄。
    别庄附近山脉连绵,田地广阔,一路行来颇有野趣。
    正值夏日,连迎面吹来的风都是热的,但到了这,却骤然凉了下来。
    “这附近有个日月湖,常年冰冷,连带着这附近气温也冷,适合避暑。”
    江蓠看着马车行过一个个气派的庄头,道:“看来有不少贵人在这买房置业了。”
    “那是自然,夏日来这消暑极好,等到了地方,我叫李叔切个西瓜给你吃,那西瓜镇在井里,可舒服呢。”
    马车在田垄上奔跑,江蓠看着一排排绿色的田地,心渐渐静了下来。
    褚莲音却还在一个个介绍,左右经过的别庄分别属于谁,如“李侍郎家也就是李岫家”,“森柏”家等等,在经过一个门口蹲着两个石狮子,格外气派轩昂的别庄时,她道:“看到这家了吗?沈朝玉家的。”
    江蓠“哦”了声,不说话。
    褚莲音看她一眼,等马车再过去,车夫就端来脚蹬:“大小姐,表小姐,到了。”
    褚莲音率先跳了下去。
    江蓠扶着车缘,踏在脚蹬上看着相距一墙之隔的两家别庄,心想:原来两家竟然就买在隔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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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买字
    定国将军府。
    一位青衣小厮踮着脚在回廊眺望, 见天边最后一缕晚霞散尽、天色开始暗淡,大公子还未回来,面上不由露出些许忧色。
    门房劝他:“竹青啊, 回去吧,看来今日大公子是不会回来了。”
    “不会的,大公子出去前交代过,今日申时便回,我再等等。”正说着, 竹青面上一喜,“大公子回来了!”
    一阵急促的马蹄音近, 只见石色台阶下,行来一匹白马,马上一位高冠博带的玉公子, 白袍猎猎, 风华无双。
    他一拉缰绳, 马就停了下来。
    竹青忙迎上去:“大公子您可算回来了!”
    公子下马, 门房将马牵过, 他问:“府内最近情况如何?”
    竹青小跑步跟上:“府内一切安好,大将军白日去东营练兵,晚上回来, 夫人也安好,道士小公子顽皮,前日爬假山将门牙磕了,哭了一下午……”
    竹青絮絮叨叨, 将府内情况叨了个遍, 又道:“倒是公子您, 事情解决得如何了?梁道台那边催您催得那么急, 十日休沐还未休上呢,便让您连夜赶过去,都过去三日了…可是真的像市井传言说的那样,死的人都胸口被掏了个大洞?可真是妖孽作祟?……”
    竹青小嘴嘚吧嘚吧,跟着他面前的人绕过照影璧往前走。
    门房将马送到车马房时,忍不住回头,眺望了一眼。
    这一主一仆在夜色中迅速遁去。
    恰逢天晚,将军府的下人将灯笼一盏一盏挑起挂于在廊下,幽幽的烛火照在公子因疾步而飘起的白色袍摆上,袍摆的银色绣云在这一瞬间像活了一样。
    门房看得发呆,直到被人叫了声,才醒过神,回了句“来了”,颠颠地过去。
    沈朝玉这时,已经进了玉阙院。
    洗漱一番出来,天色已然整个沉了下来,屋内,一盏四角宫灯被点亮,冷梅香自壁角的瑞金香炉内散开。
    他披散着长发走出屏风,一斛美人榻弯在那,他半躺于榻,一婢女见之,膝行过来,以一块白巾替他绞这湿发。
    窸窣的声音在屋内响起,连着这跳跃的烛火。
    沈朝玉长眸微睐,看着对面的博古架。
    博古架上,一只蓝色嵌金丝珐琅瓶安静地在那,旁边,是一个小得多的粗陶瓶,粗陶瓶做工粗劣,与这雕工古着的屋子格格不入。
    他的目光长久地落在这粗陶瓶上,烛影落到那双眼瞳,让那双眼瞳也像晕了深深的酒意。
    婢女看了他一眼,心跳兀自漏了一拍,手一个不注意,扯掉了他一根发丝,忙伏下地去:“婢子该死。”
    他未说话,就在婢女开始不安时,才道了声:“下去吧。”
    “是。”
    婢女起身退下,在房门即将合上没忍住往里看了一眼,公子青丝如瀑半卧于榻,身影被烛光勾勒,不知为什么,竟被她品出了一丝孤寂。
    她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口,才小心翼翼地将门合上离去了。
    *
    “吱呀”一声的开门声,让沈朝玉转过视线。
    他看着走到面前的竹青。
    竹青朝他作了个揖,道:“莲舯郡王发来邀约,请公子今晚在钱公子府上一聚,说是要感谢公子之前的帮助。”
    “回了。”沈朝玉道,过了会,不知想了什么,突然又道:“不必,备车吧。”
    “诺。”
    竹青恭敬地应了句,临出门前他抬头看了公子一眼,心中奇怪,这等邀约公子一般不去,尤其是这等临时的,去了都要饮酒,公子不爱,总情愿在屋内看书,今日怎么突然就应了?
    不过转念一想,近日公子难得碰到难处,那案子拖了好几日还未解决,回来时还心情不爽利,出去喝酒散心倒也不无可能。
    于是忙去叫人备车,等再回玉阙院时,公子已然换好衣裳。
    说是换好衣裳,也不过是在里衣外加了件素纱单衣,轻薄的一层白,再普通不过,却偏偏被他穿出了飒飒如雪的气质。
    “车备好了。”
    竹青双手垂躬。
    “那便走吧。”
    沈朝玉道了声,沿着抄手游廊走出玉阙院,再经过树木掩映下的一排院子时,他突然抬头望了一眼。
    院内灯火通明,嬉声嚷嚷,男人浑厚低沉的声音与女子娇柔的细语夹杂在一起,间或着孩童“阿爹阿娘你来抓我呀”的嬉闹,将整个将军府的正院渲染得热闹。
    竹青脸上带着笑:“看来大将军是从东卫营回来了。”
    沈朝玉“唔”了声:“走吧。”
    钱公允作为工部员外郎之子,原本在汴京是排不上台面的,但奈何他有个出自关中杜氏的娘,关中杜氏作为关中累世的豪强,底蕴深厚,所以钱公允在汴京每日是呼朋唤友,嬉戏度日——
    不过他这人行为虽奢侈淫逸,却性子豪爽,所以在京中倒也不惹人厌,很是结交了一批朋友。
    但再是朋友,他也不预自己这宴席能请到沈朝玉,所以在听闻下人报告说“朝玉公子到”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上首位莲舯郡王捏着酒盏笑了声:“稀客啊。”
    他一抛酒盏:“走,迎客去。”
    钱公子道:“等我同去。”说着,便要推开旁边的美姬,那美姬“啊呀”了声,语声娇柔:“也不知来的客人是哪位,竟然让公子这般着紧,连妾也不要了。”
    钱公子哈哈笑了声:“来的这位可不是普通人,你可等着瞧,一会儿见了可莫要嫌公子我不够气派。”
    “哦,竟是比莲舯郡王更气派吗?”
    美姬讶道。
    莲舯郡王生的一副慈悲相,眼生莲,面生花,美姬就没见过比郡王生得更好看的。
    “你一瞧便知。”钱公子眼见莲舯郡王已经走到前面,忙道,“快快放开公子我,莫误了事。”
    美姬语声不依,动作却乖觉,自发放开钱公允,钱公允跟着莲舯郡王,旁边人忙也跟上,一行人正要出去,却见门外长廊远远行来一人,白袍旖旎如飘忽云上,那人长发未冠,仅以一根缎带随手一束,却更衬得那股气质如仙如琢。
    “朝玉快来,我们酒酣意浓,正缺你一个。”
    莲舯郡王招手。
    “郡王酒友遍布天下,如何会缺我一个。”沈朝玉道,说着话时他走到近前,众人不由一愣,方才那美姬更是倒抽口气,捂着嘴道:“公子所言不差,真乃神人也。”
    钱公子见美姬这般说话,倒也不恼,只道:“寰寰你啊,平日里怕是尽钻研脂粉调弄之事了,竟连朝玉公子都不知。”
    美姬似嗔还怒地瞪了钱公子一眼,眼睛却偷偷觑着新进来的男子。
    只见他身量高挑似净竹,一身白衣,未见任何打扮,却似仙宫玉阙之上最纯净最清冷的一抹白雪,令人想触,又不敢触。
    也不知这样一位公子,将来会心慕怎样的女子,美姬着实是想象不出来。
    这时沈朝玉已经在众人的拥围之下进了厅堂。
    厅堂上,长案坐席随意错落,有穿着青衣的仆人在席中穿梭倒酒。
    众人要将上首位让给沈朝玉,沈朝玉未接,而是与莲舯郡王同坐一席,两人酒盏一对,莲舯郡王道:“朝玉这般晚来可是非同寻常,此行为何?”
    沈朝玉一饮而尽:“不为何,不过是为一酒中客而已。”
    “好,酒中客!好得很,来,倒酒。”莲舯郡王笑道。
    钱公子拍了拍手。
    场中琴师立马换了首欢快的小调,舞姬开始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