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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归之笑了笑,回头看月亮,说道:“我觉得这地方有些熟悉,百年前我来过天枢,鲛人之事发生在皇宫,皇宫我也应该进来过,如今故地重游,却是一丝一毫都想不起来。”
晏杜若说道:“想不起来便不要勉强自己,还是多想想风吟好了。”
晏归之:“……”
晏杜若站在月下,银芒披身,英秀挺拔,她敛着眉头,难得的严肃,“这次她离家出走虽是胡闹,但也有你一半过错。”
“你越长大,心思越重,许多话都藏在心底不说,对哥哥姐姐如此也就罢了,我们知你身为族长,有许多不易,可风吟是你妻子,一体同心,有些话该说就得明明白白的说出来。”
晏归之道:“我知道。”
晏杜若说道:“行了,下来罢,去睡了。”
晏杜若扬着双手,要抱晏归之下来,晏归之轻身一跃,飘然落在晏杜若身旁,站起身来朝屋内走去。说道:“二姐好梦。”
晏杜若:“……”
晏杜若怏怏的收了手,跟在后面,叹息:“还是小时候伶俐可爱些。”
……
翌日,天朗气清,文武百官随着天枢君主到园坛祭天。
神界同神兽开创万物,天下生灵感恩戴德,虽然仙界受神界教诲,隐隐有成为六界主宰的势头,但其余几界真正臣服的都只是神界。
这郝廷君要祭拜的自然也是神界而非仙界。
园坛广阔,下面广场浩浩荡荡立着数千人,百官朝服齐整,立在两侧,郝廷君身着衮服,头戴十二旒冕,踏上台阶,亲自取过火把,点燃园坛正中青铜鼎内的积柴,缭缭黑烟朝空中升去。
晏琼玖三人同九阳一起立在圆坛阶下,一同祭天。
晏归之一早绕到祭坛背面,隐去身形,凡人难见。
待到郝廷君欲要说祭词之际,晏归之双指指天,灵力涌动,万里晴空骤然阴云拢聚,雷霆交加。
天降异象,百官心惊,立身不住,低声议论纷纷。
只见一道雷电落下,劈在青铜鼎中,登时蓝焰升起,凝成巨狼模样,口吐人言道:“台下何人。”
声音威严,震天动地。
贪狼本是神兽血脉,晏归之更是承先祖神力,本身法相与先祖相差无几,威严非凡,凡人不敢直视,就是郝廷君有帝王真气,也难辨真假,台下众人哪疑有它,纷纷道神兽显威,拜服在地。
郝廷君行了一礼,恭敬道:“子第三十六代天枢君主郝廷君,深感天恩,敬祭天神。”
“所求为何。”
“一祭浊气浮尘阴霾散,二祭万民康泰盛世还。”
蓝焰森森,俯视众生,空中静了半晌,声音再起。“盛世还在,可惜,已不久矣。”
台下大臣听得心惊,郝廷君亦是心底一跳,问道:“天神何出此言!”
“宫廷之内浊气弥漫,紫气稀微,阴邪横行,帝王命数已乱。”
郝廷君大骇,行了大礼,跪拜下身,说道:“求天神指点。”
晏归之还欲再说,一道灵力注入青铜鼎内,巨狼身形难聚,摇摇曳曳。晏归之寻迹去看,只见远处宫殿一角,一道黑影急闪而过。
晏归之眸中一凝,法相难再维持,晏归之匆匆说道:“倾心社稷,远离酒色,广纳贤良,戒骄戒嗔,以此天枢方能长久,望陛下好自为之。”
声音忽远忽近,难以辨清。
随后晏归之收了术法,朝那抹人影飞身追去。
郝廷君还欲再求神谕,便见青铜鼎内火星四散,空中阴云散去,雷声消息,晴空复还。
百官见势,匍伏在地,齐声大劝:“望陛下谨遵神谕,励精图治,佑国长威。”
郝廷君沉着脸色,一时默默无言。
……
一处宫殿庭院内,三株桂花树互相依偎,树干挺拔,枝叶繁茂,淡黄的花瓣星星点点,点缀其上,香气浓郁,飘散十里。
这桂花树下有一贵妃塌,一女子红软轻衫,没骨头般斜躺在榻上,露出一截藕样的小腿,白玉般的小臂,一手拿着团扇,皓腕轻转,懒懒的扇动。
庭院内又来一女人,身着玄黑华袍,气宇轩昂,走到塌前,阴阳怪气的叫道:“妹妹好兴致。”
女人抬眸看了来人一眼,接道:“原来是华贵妃,妹妹身子不便,便不起身迎接了。”
来人不恼,娇笑道:“万贵妃得了陛下宠爱,这架子也是越来越大了。”
女人说道:“自是不能跟姐姐比,陛下恨不得夜夜临幸,这妃位也是一日千里。”
来人脸上一皱,极厌恶般,长吁一声,摆了摆手,说道:“不演了!不演了!这人界后宫的女人活的就是麻烦。”
女人笑说:“不是你自己先开始玩的么。”
这两人,一是离家出走苏风吟,一是为办族务桑族长。
两人前后脚进这皇宫,来此不过数日便被册封贵妃,昨日方才相遇,因有他人在场,没说上几句话,今日桑娆特地来寻苏风吟,探一探她的情况。
桑娆说道:“独身一人来了这人界,让我猜猜,你这是离家出走了。”
苏风吟笑说:“瞒不过你。”
桑娆坐在塌边,俯看苏风吟的面旁,问道:“怎么?仙筵之事伤着你了?逃到这来舔舐伤口。听闻你自仙筵回去,是数日没有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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