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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九脚下踏步诡谲,原是正对着沈将军,一忽儿侧身,已面向杨将军,猎物调转,杀向沈将军的长剑回转,直取杨将军首级。
杨将军这才恍然,寅九那是虚晃一招,要引自己全力进攻,无圈转回防之力,寅九真正的目标是他!
可即便寅九先前是虚晃一招,他那磅礴剑意,也确实伤了沈将军。寅九剑势奇诡,内力深厚,将他俩人配合步步打乱,他俩人到现下这个地步,已然是自顾不暇,难以联手,而他们各自为营之时,便是败局已定。
寅九长驱直入,左手长剑封住杨将军佩剑回救之路,短剑一挽,森然寒光摄取人魂魄。
杨将军瞪着双目,往后踉跄退了一步,便身子一弯,跪倒在地,手捂着喉咙,咳出血来。
寅九一剑封喉,伤口极深,若非杨将军修为不低,早已气绝,然而便是如此,那鲜血泊泊,也难以止住,杨将军目光逐渐涣散,冷汗淋漓伴着寒雨而下,抬头仰望着寅九身影,只觉得虚影重重。
沈将军先前被剑气侵袭,遍体鳞伤,寅九杀杨将军时,不过瞬息之间,他自己尚未喘过气来,如何阻止,他扶着步槊,眼睁睁瞧着杨将军跪倒在地,他怒喝一声,盛怒之下,身体爆发潜能,不顾伤口仍在流血,挽着步槊,似苍龙出海。
雨滴落在步槊上也被碰碎了,寅九飞身而起,似燕子抄水,踏着虚空,翩然落在步槊上。
沈将军沉气一转步槊,猛力上提,要将寅九挑飞。然而那端却似压下一座泰山,深厚内力,他所不能敌,竟叫寅九将步槊压下来。寅九一脚踩着步槊顶端,将它压在泥土里,另一角上挪两分,踩在枪/杆上,一脚踏下,卡嚓一声,将这枪/杆生生踩断了。
武器被毁,沈将军怔然当场,只见眼前魅影一闪,这杀神一般的刺客已立在他跟前,沈将军直愣愣往下一瞧,寅九手中长剑已刺穿他的胸膛。
他并不觉得疼痛,只感到心中冰凉。
寅九将剑抽出,沈将军软倒在地,就此丧命,寅九回头,杨将军也已气绝。
寅九走出树林,夜雨将他衣裳洇润得颜色更黑,冲刷走剑上血迹,他将两把剑回鞘,往来云客栈走去。
第73章 血雨
来云客栈二楼火光大盛,木头塌裂之声不绝,寅九到时,楼镜已与聂禅缠斗至二楼。
这时,蒋将军正在一楼客堂对付楼镜手下,这些手下虽是青麒帮中好手,但总不是蒋将军对手,不过胜在人多,能拖住了他,然而随着交手时间一长,己方有人负伤,而在二楼救火的天星宫众发现动静,下来助阵,这些手下只能勉强拖住了蒋将军。
“蒋将军,这里我们来应付,你快去助城主一臂之力。”
蒋将军抬头一望,二楼之上,楼镜剑气凌厉,声势逼人,聂禅拳掌转换如意,虽无兵刃,一双肉掌亦能碎石裂金,刚猛异常,两人动起手来,战意激烈,直破开那着火的厢房门,战至屋中,在熊熊烈火之中交手。
厢房内比较于客堂,活动之处缩小,又四面着火,便更狭窄逼仄,拳脚反而比刀剑更施展得开,楼镜虽知这一点,却是故意将聂禅逼到此处。
她情知自己功力比聂禅不如,唯一取胜之法,便是以聂禅对自己武功路数不熟,设计制造机会。燕子楼杀手和她的手下只能将聂禅下属拖得一时片刻,而她功力弱于聂禅,交手时也不宜久拖,此战必得速战速决。
聂禅拳劲势如破竹,难以抵挡,楼镜避其锋芒,退至着火帘幔之下。
火舌明黄,热浪翻滚,楼镜却似不怕热的,滴汗未出,她剑锋一挽,倒握剑柄,剑锋贴于手臂,左手真气流动,使起丹炎掌法,以沈仲吟修为,已能催动至阳功力生出明火,她修习沈仲吟的内功已有五年,虽有所得,未至巅峰,她不能凭空以恐怖内力生出明火,但此处却有火可用!
楼镜真气一催,这真气似薄纱一样将火焰笼住,与它交融,助其壮盛,楼镜掌风一引,火焰似蟒蛇出洞,两道火焰交错融合再分离,从左右袭向聂禅。
此等功法可谓是旁门左道,诡异少见,虽然楼镜用来凝滞,给聂禅以防守之机,但真当火浪滚到眼前,聂禅仍旧有些微失措。
雪域之人抗寒而畏热,聂禅凝神提气,衣袂无风自动,他凝空一掌,罡风将火焰生生撕裂,火焰自他身前两分,火焰四裂湮灭,聂禅沁出热汗,面部也被灼得微微发红,热浪卷来时,使得他眼睛干涉异常,视物有片刻模糊。
聂禅虽化解了火蟒,但危机远不止于此。
那火舌一散,楼镜突从火焰背后现身,运力一掌,丝毫未给聂禅喘息之机,聂禅一掌才出未回,楼镜这一掌又来得迅如电闪,躲避不开,只得急运内力,勉强抵下这一掌。
楼镜准备充分,掌力排山倒海,聂禅出手匆忙,无法全力一击,一缓一急,弥补上楼镜所差的功力,甫一交手,两人周遭自生一股强风,屋舍有崩裂之势。
一楼客堂瞧不见厢房中两人胜负如何,但见火焰翻滚,崩裂之声不绝,想来两人动手时凌厉狠绝,不由得为自己主子提心吊胆。
蒋将军怒喝一声,不顾跟前袭来兵刃,也要抽身,他受伤不要紧,却玩不能叫聂禅出个好歹。
蒋将军急于脱身,挨上两刀势不可免,既然免不了,便躲过要害,尽量将伤害轻减至最小,蒋将军早有盘算,施诸行动时,也得功成,伤处极浅,也脱得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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