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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结婚与否跟她的手艺没关系,工作上的事我从来不会感情用事,放心吧。”
“但愿。”方佳惠顿了顿,说:“昨晚我有打电话给你。”
“哦,我知道,”姬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方佳惠却想要解释,就进一步说:“你没接。”
“嗯。”依然不解释。
“为什么不接?”
“正忙。”
正忙,这两个字让方佳惠得到了满足,她仿佛只想要一个解释,而不管这个解释是真是假。
她打量姬水一眼,说:“从没见你穿过这身衣服,印象中你好像从没穿过阔腿裤。”
“是啊,现在想换一下风格了。”姬水说完就看电脑,手也端起了桌上的咖啡,这就是十分明显的“请你出去”了。
她想保护伊苒,自然就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伊苒是形婚。她已经出柜了,伊苒却没有,她经历过出柜的痛,就不想再让伊苒出柜。父母无罪,明明只靠低调或隐瞒就能皆大欢喜的事,何必因为一己私欲去让父母痛不欲生?
当天下午,姬水和方佳惠带着《草堂图》去了伊苒的工作间,她们到的时候伊苒正跟她带的三个新人聊天,确切地说,是周予筱封梓镜跟王小胖他们三个聊天,伊苒极少插话,她刚领着他们托染了几块绫子和绢,都有些累了,说笑一会儿权作休息。
周予筱现在知道上进了,她顶聪明,有些事情一点就透,而且也不像以前那样老缠着伊苒,反倒经常跟封梓镜斗嘴皮,伊苒对她也越发喜欢起来。
他们在聊齐瑞斋周年庆的事,据说到时会有几个当红明星过来,周予筱八卦起明星来显得很兴奋,她爸跟娱乐业多少有些接触,她也见过不少明星,就说:“好多明星年纪不大皮肤特差,脸上毛孔粗的跟火车头似的,不化妆压根儿没法出门。”
封梓镜说:“我不喜欢明星,我喜欢演员,有演技人品好的那种,比如李雪健和陈道明。”
周予筱说:“有些小鲜肉人品也是可以的,有的拍戏特拼命,挺招人喜欢。”
王小胖说:“你们女的可真逗!动不动就喜欢这个星喜欢那个星,最搞笑的还心疼这星心疼那星,你们爹妈把你们养这么大受了那么多罪也没见你们心疼过,那么多科学家一辈子拼死拼活为国效劳也没见你们心疼过,八竿子打不着的倒心疼去了。不过有些明星是挺有文化,比如有的爱看诺贝尔数学奖论文,这数学奖……高深!也难怪惹你们喜欢。”
周予筱说:“啊呀弟弟您更逗!所谓娱乐圈就是拿来八卦用的,不八卦怎么娱乐?我跟疯子就八卦而已,你见我们心疼过他们谁了?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呀!对吧疯子?”
伊苒叫封梓镜“镜子”,周予筱跟封梓镜混熟以后觉着“镜子”不来劲,索性叫疯子,反正疯跟封同音。封梓镜十分不爱听她这么叫,捏她嘴:“周予筱我要杀了你!”
俩人就闹了起来。
伊苒笑着看他们贫嘴,她觉得90后跟80后是有些不太一样,可要非说出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清楚,不管怎样,她还是比较喜欢这三个小家伙的。
见姬水和方佳惠来了,伊苒皱起了眉,她们过来做什么?
方佳惠把装有《草堂图》的锦盒放到桌子上,姬水打开盒子,说:“伊苒,你过来看看这幅画。”
“小胖,给姬总和方小姐沏茶,再搬两把椅子过来。”伊苒先吩咐了一句。这群孩子也没个眼力见儿,以后得嘱咐他们一下,来了客人要先上茶,多长点心手脚多勤快着点没坏处。然后小心地拿出盒子里的画,打眼一看,大叹:“蓝瑛的啊!太难得了!”
方佳惠问:“你看这幅画能不能修好?”
伊苒反复看几遍,说:“应该可以。”
“百分之百复原?”
百分百?这话就有点外行了,伊苒说:“没有任何人敢保证百分百复原。”
方佳惠自知用词不当,有些尴尬。姬水及时插话解围:“大概需要多长时间才能修好?”
伊苒拿尺子量了量那大卸八块的画,这画是立轴,绢本,画心纵80.5厘米,横43厘米,原画二色装,默算一下,说:“修好最少两个月。”
“这么久?”方佳惠算一下时间,说:“马上十一了,你们十一放假不上班,得刨出一周,还有周末也要排除,这么算,得到元旦了。”
“太急的活儿我不适合做,”伊苒推荐道:“要不你们去隔壁问问李师傅吧,他修复的快些。”
李师傅修复的是快一些,可是在全色方面差点事,而伊苒的全色功夫则是出了名的好。这种画的修复最好由一个人从头盯到尾,姬水又只想让伊苒来主修,就说:“不管多长时间,这幅画就拜托你来修复吧。”看方佳惠还想说些什么,就挑下眉,说:“就这么定了。”
方佳惠见她主意已定,也不好多说什么,心里五味陈杂,她觉得伊苒太年轻,技术上肯定不如上了年纪的老道,姬水还是感情用事了。
伊苒看她们一眼,沉静地说:“我说的两个月是包含周末在内,但不包含十一。破损这么厉害的画只最后的全色接笔也至少需要一个月的功夫,更别说还有前面的洗、揭、补、托等等了。有个常识得跟你们说一下,正规企业或单位在修复这方面,原则上是没有加班一说的,若是由于加班疲劳把书画修坏,那就是不可挽回的损失了。齐瑞斋在修复上只向故宫看齐,除非员工自愿或者十分紧急,一般不要求加班。所以若是让我修我只有一个要求,我加不加班是我的事,但你们,别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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