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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玉垂着眸子抚摸着陶罐的外壁,一如之前抚摸小白那般怜爱。
“小白啊,对不起,把你带出来这么久,没能照顾好你,如今你肉身死去,本体飞升,也算是去了个好地方,取了你几块骨头,就算当做纪念,我会永远记得你在我孤独的时候给与我的爱与陪伴,谢谢你……”
将小白其余的骨灰就地掩埋,一行人步履匆匆朝着来时的客栈方向走去。
再次回到客栈,若兮先将房间内小白的食盆收拾了起来,免得子玉睹物思人,徒生感伤。
随后,晏姝被子玉叫到若兮的房间,钟道士还有黑白两兄弟,到了晏姝的房间等待。
子玉被若兮留在房间,在山上被凫徯抓伤的创口需要赶快处理治疗。
子玉沉默着将外衫脱掉,瘦弱的肩膀,单薄的身躯再次呈现在若兮面前。
只不过上面旧伤添新伤,几个血窟窿,和无数的淤青,覆盖住之前留下的疤痕上,让若兮的心中紧紧揪成了一团。
子玉的眼圈红红的,一声不响地闷坐在房间中。
若兮将行李中备好的止血白药粉末放在一旁,晏姝端来了热水与棉布。
首先要给子玉清洗伤口,防止感染。
若兮将棉布仔细烫洗干净,“子玉,可能会痛,你忍着点。”若兮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
可是子玉的眼神空洞没有聚焦,并未做出回应。
若兮轻叹一口气,眼圈也红红的,将洗干净的棉布轻轻按压在子玉的伤口处。
子玉的身体只是抖了一下,随后又如石沉大海般,没了反应。
现在身体上的任何痛苦,都比不上心中的痛苦。
身体上的痛苦还可以忍受,可是心头的痛苦,却像是捏住了脖颈一般,如影随形,无法呼吸,无处可躲。
清洗干净开放性的伤口,洗面盆中的热水已经变成了红色。
若兮将白药粉末撒了一些在患口处,又用棉布将伤口包裹,若兮知道白药粉末触碰到伤口上有多痛,可是从始至终,将所有的伤口都撒完药粉,子玉都不发一语。
“小老大……”晏姝小心翼翼地看向子玉。
子玉的眼神缓缓转向晏姝的方向,眼中却并没有什么变化,眼底的哀伤仿佛可以把旁人溺死。
“你要是想哭,可以哭出来……”晏姝此刻也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子玉轻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已经包扎好的伤口,站起身,又默默地穿上衣衫,低声交待了一句,“我去找一下师父,一会就回来……”随后又转过头怔怔地走了出去。
若兮见到子玉这个样子也慌了神,坐在房间中心有余悸,坐立不宁。
“若兮,没事的,小老大之前就一直跟着她师父,一直平平安安的,这一次危难时刻也是她的师父出现救了大家,会没事的。”
晏姝尽管口上安慰着若兮,可是她自己心里清楚,此时她内心的慌乱比若兮好不了多少。
晏姝房间内,子玉又强撑镇定,虽然面如死灰,可依然强压制住内心的哀伤寻了个位置坐下,与一旁的师父认真探讨山上的怪事。
只是心中的哀伤,又怎么可能完全被掩盖,子玉的嗓音变得低沉,“师父,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师父中气十足的嗓音响起,“看到报纸上说那里出了海市蜃楼,想到事出反常必有妖,又掐算出你今日会与你相遇,所以打算夜探清凉山。”
“师父,这妖兽出现与我有关吗?”子玉茫然地抬起头望向师父。
“为何这样问?”
“在山上的时候,我出现之后,才有大量的阴兵出现,而且那妖兽就好像是能感受到我的气息一样,当我隐蔽在暗处的时候,它明明就是朝着我的方向走来的。”
“这个,为师暂时还说不好。”
子玉的脑袋懵懵的,问得问题显得有些混乱,“师父,山海经中说,凫徯出现必有兵祸,是真的吗?”
钟道士点点头,“这个,书上是有记载。”随后又抬起头望向子玉,“子玉,关于你身上的陌生三魂,你可有进展?”
子玉的脸色越发暗淡,“每次探寻,总会败下阵来,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任何线索……”接着又抬起头看向钟道士,“您当日与我在京城分别,您说南下找解我陌生三魂之法,您这边有线索了吗?”
“子玉,还是那句话,解铃还须系铃人,如今为师探得了一些消息,但是还不真切,所以暂时还不能对你说明。”
“师父,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既然江东门上空出现的海市蜃楼直指京城宛平城,而且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了凫徯妖兽,为师觉得这其中似乎有些联系,既然毫无线索,不如我们就根据海市蜃楼的指引去宛平城探寻一番。”
子玉木然地点头,“也好。”
说到这些奇怪的事件,阿柔终于忍不住开口,“那日我与子玉在张坊镇,带回筝儿的魂魄时,我曾远远见到树林之中出现巨大的脚印。”
“可是这凫徯的脚印?”钟道士询问。
阿柔摇摇头,“不,凫徯的脚印如同鸡爪,只有四指,那日我见到的,似乎是个巨大的五指手掌。”
听到阿柔这番话,老白也想起之前的事情,插了一句,“钟天师,我兄弟二人那日在娘子关,子玉昏迷之时,也曾见过又妖兽出现的气息,不过并不是今天见到的凫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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