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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枝到底是快要撑不住两个大男人的重量开始摇摇欲坠。
    周围枪声减弱,陈渊的精神游丝游离四出,人类濒死的痛苦他早已习惯麻木。他听到顾眉清的声音传来伴着直升飞机的声响向他们靠近:“你们两个!快点跳上来!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这样……我怎么救你们啊!”
    徐寻望着顾眉清飞来的直升飞机,却没能笑出来。他感觉到上面树枝松动越来越厉害,下面陈渊的手却越发无力。
    陈渊攒齐最后几分力气说道:“松手……小白……我不值得。”
    “你值得。”
    徐寻说完这句话,动用腰部的力量和左臂的力量将陈渊的身躯扔了出去。
    陈渊被徐寻精准地甩到直升飞机的地板上,全身的身体都泛着的剧痛,精神海一片混沌。那把插在胸口匕首从胸膛前被地板顶进去几寸。但是他却无从关心自己。
    在他越发模糊的视线里,徐寻宛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向下掉落,直升机猛地下降却依旧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掉入湍急的河流。
    他在脑海里挣扎呼喊,想要去拉住那只向上手,却最终只能将自己的手移除直升机之外。
    伴随着意识放弃最后一丝清明,最终无力的向下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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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根刺一定要穿透你的胸膛,你的鲜血一定要流进我的血管,并变成我的血。——王尔德《夜莺与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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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夜莺——完结。 )
    第三卷 海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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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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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
    ——高尔基《海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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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渊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和徐寻白色的校服衬衫和水洗蓝的校服裤子,脚上踏着同样的白色球鞋。在放学回家的道路上,徐寻叼着五毛钱一根的冰棍,糖水的香气和海棠花香混合在一起拍打在他的脸上。
    他的男孩骑着单车晃晃悠悠骑行在他的身旁,风吹起他的衣衫,青涩的腰线干净利落,令他神情恍惚。
    徐寻单手把着单车把手,摇摇晃晃的骑着往陈渊的方向靠近,另一只手将耳机的一端塞到他的耳朵里,嘴里面还哼着曲调。少年的短发扫过他的耳边,向他笑着,笑的如此干净明亮,能让他忘记他们不得不背负的命运与责任。
    他也曾拥有过这样的夏天。
    在难得的安稳日子里,洗完一个舒舒服服的澡,嗅着彼此身上萦绕着一样的沐浴露香气。他们开着空调,懒洋洋地窝在同一床棉被里面,彼此的肢体有意无意的相互摩挲。徐寻因为出任务受伤,腰上还缠着纱布,赤裸着肌肉线条漂亮有力的上身,毛茸茸的脑袋枕着陈渊的肩膀,手臂换过陈渊的腰,装作看着他手里捧着书,简直就是一只只跟主人撒娇的大狼狗。但是不久就看不下去,昏昏沉沉的滑下去,趴卧在他的大腿上,睡着了。
    他睡的并不老实,薄被堪堪盖到腰部,露出的背部展现出性感的肌肉线条,又有由男孩向青年阶段转化特有的纯情。微微凹陷的脊梁线更是十分惹火,陈渊可以借着姿势的便利将手搭在他突出的蝴蝶骨上,偷偷揩点油。对方会软乎乎地哼哼两声“热”“别闹”之类的话,然后不痛不痒地把他的手打下去。
    若是闲来无事的周末,他们也会想普通学生一样写完作业,找一些动漫电影看。大概是生活中过得太血雨腥风,他们对这个年纪男孩子感兴趣的动作片毫无兴趣。他们会把一些老片子刷了一遍又一遍,时不时想换个片子看还统一不了意见。当然最后,每次都是陈渊让着徐寻,弄的徐寻最后都不好意思,结果最终还是陈渊“说一是一,说二是二”。
    最后,徐寻实在受不了陈渊精心挑选的文艺片的荼毒,昏昏沉沉在陈渊腿上或者怀里睡了过去。然后被陈渊一声不响的抱回了床上。
    好像他们只是两个最普通不过的少年,真的想他们伪装的身份一样,在一所学校里像他们的同龄人一样读书,挥洒汗水准备着高考。
    而不是把血汗铺在罪恶或者清除罪恶的路途上。
    陈渊常常因此厌恶自己,厌恶自己不得不承担的责任。陈渊很清楚,他这个人本质上,不是一个太有正义感的人,撑死算得上不是一个没有道德的人。
    他觉得善恶有常、生死有命、是非无差、天地无情,世间一切都是自然界平衡的结果。
    为任何一方特意为之,都不值得。
    但是徐寻不一样,他永远追逐光明,就像是在永夜里追逐月光的白狼,在暴风雨里展翅的海燕。
    当时,陈渊烧着菜,把这个想法告诉正在等着吃饭的徐寻。他以为徐寻这种性格可能要好好给他做一下思想教育,结果对方两眼一睁,笑眯眯地咬着筷子。
    轻手轻脚地来到他身后,从后搂住他的腰,在他耳边轻飘飘吹了口气。
    “这不怪你,你不要怪自己。”
    陈渊差点没切到自己的手。他苦笑一声,是了,他早已分不清他自己心中的想法和他看到的想法。很多时候他忘记自己只是一面镜子,让人们看到自己内心最后悔最渴望救赎的想法的镜子。但是身为镜花水月本身的他,有时候会因为共情分不清自己与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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