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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拥江山,享无边孤独 第103节

      至于苏磊,因为被绑架而精神恍惚,某个夜里不小心跌进河中,人没了。
    国主体恤父亲和继母,特意将人请进宫中居住。不过苏辞忙,从来没有见过他们。
    真正让朝歌轰动的是另一件事。
    苏辞不顾朝臣反对,改革科举制度,任用女人为官。
    过了一段时间后,旧臣发现同僚在不知不觉中被换成女人,于是结盟反击——
    “陛下,臣以为,女子多为无才无德之辈,又心胸狭小,怎能管好百姓?何况女子为人妻后,要一心一意服侍婆公、丈夫,又如何分神处理政务?恐怕她们无法胜任,还请陛下三思。”一位大臣道。
    “那婆公、丈夫是手断了还是脚断了?自己不会照顾自己?”秦眠冷笑道。
    因为时间仓促,来不及通过科举选女人为官,于是苏辞推行举荐,任用了不少女人。自从消息传出,有许家举荐的,也有不少自荐的,秦眠正是自荐的。
    发声的是大理寺卿赵伟,他正是秦眠的公公,听到秦眠的话,轻蔑地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分?”
    “赵大人,请问我朝有多少男人入朝为官,其中有几个能管好一方,做到品行端正,不贪不懒不怠不庸?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早年城里传有一件事,有人走在路上,因街道狭窄被一路过的马车撞倒,于是骂了几句,结果却遭人活活打死,不知赵大人知不知道此事?”另一女人似笑非笑地道。她由许家举荐,也是许春武曾托师尊燕流帮忙找的人。
    无悲建立时有女人当官,之后时事变化,女人被迫辞官,但曾站在顶端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放弃权力?她们大多数人养精蓄锐,暗中等待机会,培养女儿、徒女,为的是有一朝重新夺回权力。
    如今机会终于到来。
    赵大人脸白如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见计不成,又有男官道:“陛下,女人做官,势必要在外抛头露面,实在有伤风化。”
    苏辞道:“为何?”
    那男官道:“男人一看到女人,免不了胡思乱想,一胡思乱想,就容易发生灾祸。所以,女人应该待在家里,怎能随意出门,还要做官?”
    苏辞略一思索,道:“你说的有理。”
    但那男官还没说出“陛下英明”四个字,苏辞又开口了。
    苏辞道:“既然男人这么容易胡思乱想,干脆不要出门,凡未经家中女人允许便出门的男人,一经发现,乱棍打死,免得新增事端,祸害他人。”
    那男官气得当场撞柱子。
    苏辞没有搭理他,等那男官晕过去,便命人抬回家,还叹道:“男人果然是不太稳定啊。”
    剩下的男官们都像炸开了锅,纷纷指责苏辞荒唐无度,动摇人伦。
    女人自然拥护国主,立马和男官们辩驳。就在闹哄哄之际,一声疾呼响彻大殿——
    “报!陛下,西徽传来八百里加急文书,乌斯藏兴兵大举进犯,西徽失守!”
    一名满身尘土的士兵手举文书,跑进大殿。
    一时间,殿内肃静,凝重弥漫。
    想来是新帝即位,无悲局势不稳,安分许久的乌斯藏国想趁火打劫。
    不出所料,文书上写乌斯藏夺得西徽后,扬言无悲割让城池,且每年上缴财物和美女,否则便一鼓作气攻进朝歌!
    许家纷纷主战,也有不少男官反对。
    自新帝即位,有不少地方的宗室、州官举起匡复无悲的大旗,起兵自立为王,企图将苏辞拉下帝位。他们断定,苏辞光是要应付那些人就已分身乏术,若此时再派兵去西徽,朝歌无人,到时候很快就会被攻破城门。
    也有男官不发表意见,因为不管谁是新王,都要依靠世家,依靠儒生治国,世家和儒生的地位不会变。他们幸灾乐祸地想,只要有人攻破朝歌,苏辞就要遭殃了。
    乱哄哄中,太原兰家出身的尚书省兰侍郎一阵轻咳,殿中逐渐安静下来。他道:“陛下,如今国内局势不平,既然乌斯藏只要城池与钱财,臣以为,不如先安抚他们,等到平定内乱,再解决他们也不迟,古有昭君出塞,今无悲也可效仿古人,派公主与乌斯藏和亲。”
    苏辞道:“兰卿说得有理,既然如此,那就和亲吧。”
    兰侍郎得意地挺直了腰背。
    百官默然。
    苏辞道:“不知兰卿觉得派谁和亲比较合适?”
    兰侍郎道:“回陛下,臣以为,从宗室中选出一位封为公主即可,重要的是能够安抚乌斯藏,让乌斯藏看到我们的诚意。”
    苏辞笑道:“不妥。”
    兰侍郎道:“陛下心中已有人选?”
    苏辞道:“兰卿,你是进士出身,做尚书省侍郎已有三十年,门下弟子众多,是我朝的中坚力量。”
    兰侍郎渐渐察觉不对,不是在讨论和亲一事么?怎么说起他来了?
    苏辞笑道:“为了让乌斯藏看到我们的诚意,就派兰卿当此次的和亲公主吧,乌斯藏一定很高兴,毕竟兰卿饱读经书,博学多才,德高望重,难道不比宗室之女更讨人喜欢?”
    此话一出,百官哗然。
    于是又有一男官撞柱子。不过不是兰侍郎,而是兰家出身的男官,他一边跑向柱子,一边道:“牝鸡司晨,天下大乱!天要亡我无悲!”
    令人尴尬的是,殿上没有一人拦他。所以男官只是撞了个半晕,躺在地上直哼哼。
    苏辞脸一沉:“牝鸡司晨,天下大乱?你可曾进过村,到过镇,见过女人是如何生活?我只知道,无论是谁在位,女人永远被欺压,说打就打,说杀就杀。我就奇怪了,怎么没有人说,可怜可怜女人吧,你看她们过得多苦啊,再这么对她们,该天下大乱了,没有人这么说过,从来没有!”
    最后,此事以兰侍郎连夜潜逃但被金豆兵抓住塞进和亲轿子中结尾。
    和亲队伍由许阿铮护送。
    乌斯藏和亲使团看见送来了一个老男人,当即大怒,不过还没有回去回话就被许阿铮带来的人马斩杀。
    那之后不过三个月,西徽就被许阿铮收复,而兰侍郎,不小心命丧西徽。
    位于太原的兰家氏族听说此事,愤而起兵反抗,不过很快就被金豆兵解决了。
    至于其他地方自立为王的也是如此,全都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此事过后,朝中的男官都安分下来,不过不安分也没有办法,因为他们陆陆续续被调往其他地方,担任无足轻重的小官。
    苏辞在殿上说的凡未经家中女人允许便出门的男人被乱棍打死一事最终没有执行,而是变成凡新生儿皆取母姓,否则增加赋税,若取母姓,一家都可减轻赋税。
    诏令一出,家中是独女且想招赘的人家自然是高兴不已,也有不少人反对,反对者有男人,他们想,孩子不跟他们姓怎么行,那不是断了香火吗?反对者有女人,她们想,自古以来孩子就是跟爹姓,反正孩子肯定是她们的,若不跟爹姓,爹不疼爱了怎么办?
    不过诏令可不管这些,若是跟父姓,赋税增重,一家都苦不堪言,而随母姓,能减轻不少压力。到了后来,女人能靠科举入朝为官,地方官大多数是女人。渐渐的,也就没有那么多人反对了。
    ……
    朝歌城。皇宫。
    一名宫女走进内殿,自从女人称帝,她不再用梳妆打扮,只需保持干净整洁就好,省了不少时间,整个人也清爽许多。
    殿中的女人从桌上抬起头,宫女忙道:“陛下,红夫人红颜鹿来了,正在外面等着。”
    苏辞笑道:“请她进来吧。”
    苏辞称帝以后,不再涂脂抹粉,也不再佩戴沉甸甸的饰品,所以看到红颜鹿,她有点吃惊。
    红颜鹿浑身珠光宝气,连头发丝都带着金钱的味道。
    苏辞忍不住道:“你戴这么多金银珠宝在身上,不累吗?”
    红颜鹿粲然一笑,道:“陛下,谁让我就喜欢这些闪闪发光的东西。”
    也是,谁不喜欢钱呢。苏辞表示理解。
    但红颜鹿很快就愁眉苦脸:“再不戴,这些就要离我而去了,能戴一天是一天。”
    苏辞噗嗤笑起来。
    红颜鹿叹道:“陛下,您快把我的家底掏空了。”
    苏辞正色道:“你的钱没有用在我身上,都给百姓用了。”
    苏辞太缺钱了。
    执行新诏令要钱,抗击瘟疫也要钱。
    西南瘟疫扩散,导致百姓流离失所,又因疫区出来的人为了活命到处跑,使得疫情进一步扩大。不仅如此,很快流言四起,有人说南方的瘟疫是因为牝鸡司晨,上天不满,所以降下惩罚。
    苏辞知道后只想笑,那西南的瘟疫在她还没有进宫之前就出现了,怎么没有人说是姜晴的问题?
    不过笑归笑,问题还是要解决的。
    所以苏辞找了红颜鹿,红颜鹿同意为西南疫情提供钱财上的资助。
    红颜鹿笑道:“为国为民谋利,民女自然是义不容辞,不过,民女想提一个小小的请求。”
    苏辞挑起眉道:“你想要什么?”
    红颜鹿直视苏辞,坦荡地道:“想必陛下知道,我们红家从来都是女人经商,也是女人当家做主,但有许多人看不惯商人,更看不惯女人,所以民女想请陛下为商人、为我们红家正名。”
    苏辞道:“这不难,从今天开始,你们红家即为皇商,受内侍省管辖,不过有名无实,你可愿意?”
    红颜鹿喜道:“谢主隆恩!”
    苏辞道:“我是顺手推舟,之前多靠你们帮忙。”
    还没有进宫前,由许春武牵线搭桥,苏辞得知红家不仅仅是到各处去做生意,最重要的是在各地建立的抄书房,名义上是抄书房,实则是在搜集消息。苏辞得到了不少消息,才能迅速处理朝中男官。
    红颜鹿笑道:“陛下,我是商人,商人以利益为重,谁的赢面大,我就帮谁。”
    搞定钱方面的问题,接下来就是调度人员。其实之前姜晴也派有御医,或是召集民间名医前往西南,但迟迟不见效果。
    红颜鹿一告辞,苏辞就离开内殿,在皇宫找来找去,终于在摘星楼上找到了桃楚。
    桃楚正躺在地上最高层呼呼大睡。
    苏辞踢了踢她,没有踢醒,干脆坐了下来。
    桃楚醒来的时候,看到旁边有个人正盯着她,于是翻了个身。
    苏辞:“……”
    苏辞揪住桃楚,道:“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桃楚认命地叹口气,重新瘫倒在地上。
    ……
    半年后。皇宫。坤宁殿。
    一声嘹亮的哭声响彻坤宁殿,一众宫女高兴得互相道喜。
    “是女孩么?”
    分娩过后,苏辞脸色苍白,大汗淋漓,头发也成了一绺一绺的,根本没有平时的整洁,听到哭声,她才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句。
    即使有无悲最好的产婆、宫女服侍,依然没有人能代替母亲承受婴儿出生时撕裂产道的痛苦,苏辞恍惚觉得自己连作为人的尊严都失去了,分娩时,她与动物无异。
    “是女孩!”许春武握住苏辞的手,脸上的喜色换成了担忧,“你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