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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太可怕了。
现在也才完成了一半,更辛苦的是整理。
光想着后面的大工程,她就头疼,也可以出钱请收纳公司来帮她整理,只是梁新禾觉得没有人比自己清楚东西要放在哪里 。
当年她们搬家,周宴就请了收纳公司来,她不习惯,就让服务人员只收拾周宴的,她的东西等她有空再整理。
周宴还笑她,明明花钱就可以省时省事,何必事事要亲为。
她坚持,周宴也就随她了。
工作时间忙,她趁着每天下班的时间一点一点地整理她的书,衣服,杂物,说实话,是挺累的,而周宴也没有来帮她。
梁新禾记得她抱怨了几句,周宴耸耸肩,是你要自己收拾的嘛!
她无话可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刻,梁新禾叹口气,把这回忆放下。先偷个懒吧。
屋子里开着 空调,凉爽舒服,她干脆倒在地板上先眯一会。
房子在搬进来前已经找人清扫过了,周遭都很干净,她侧躺着,被高高矮矮的纸箱子包围着,阖着眼。窗帘敞开着,阳光迈脚进来。
一半光亮,一半阴静。
她并没有睡着,身躯里在如此单寂的环境中,缓缓流淌着一些暂时无法辨明的情绪。
她的神思却是凝固着的。
身体和内在割裂,在纠结着,互相打架。
忽然,她睁眼爬了起来,既然如此,还是先来整理吧,她的假期不多,不能浪费,哪有暂时休息的时间。
一开始收拾,就不要半途而废,要一鼓作气,不给时间胡思乱想。
先把基本的衣物收拾出来,她衣服不多,多数都是偏正式的,这些价格高一些,其余的休闲在家穿的就平价得多。
包也很少,三四个,奢侈牌子的中等价位,主要是见客户时用的。选的都是经典款,黑色与驼色,百搭,不过时。
鞋子也是实穿百搭实用为主。
周宴曾经笑她没什么物质欲望,要求第一就是实用,什么都要求实用,物尽所值,很实际。
“是,我不奢求不属于我的。”她笑着说,“实用的就是最好的。”
周宴眯眼,凑进来,几乎贴着她的唇,问:“那我呢?我是你觉得实用的吗?”
当时她也不知道周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她的语气太暧昧了,以致于梁新禾脸都红了。
其实,周宴是她没有奢想的对象,而后变成了不适合她的奢侈品。
其实,周宴喜欢的向来是华丽的奢侈品。
而她从来就不是。
梁新禾抹了一下眼睛,去整理书,把书搬进了书房,这是她最爱的环节,心情逐渐平稳。
晚上八点钟的时候,她累得说不出话来,点了个外卖,牛油拌饭加牛肉汤,痛快地吃了一餐再整理。
十点半的时候,已经收拾得七七八八,她歇了一会,再整理一些细碎的活,把纸箱剪裁好叠起来,垃圾分类装袋。
身上穿的短袖T恤已经湿透了,她进去匆匆冲了个澡,换了衣服,拎着两袋垃圾就下楼去丢。
这个时间点,楼道已经很少人了,她提着垃圾,电梯里只她一个人。
电梯里“叮咚”的一声,数字停在“15”,门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猝不及防的熟悉的一张脸,狭窄的空间里两人惊讶地盯着对方,彼此都一脸的“又遇到了”的神态。
“15”的数字逐渐往下跳,一秒一秒地跳跃。
“……你好。”梁新禾先打招呼。
“……你好。”宁晞扶了下眼镜。
“叮咚”一声,一楼到了。
梁新禾提着两塑料袋的垃圾,宁晞提着一袋,两人对视了一眼,先后走了出去。
晚风习习,吹走白天的熏热,小区内的路灯映出两人的影子,梁新禾走得慢,没想到宁晞走得更慢。
梁新禾只能错开一个身位,与她一齐走向了楼下的垃圾分类处。
扔完了垃圾,两人往回走。
气氛静默,且略微有些许尴尬。
梁新禾用眼尾稍微瞄了眼宁晞,她穿着略微宽松的白色长T,灰色薄款棉麻长裙,头发扎了起来,别了一个奶白色的方形鲨鱼夹。
随意,慵懒,又不失女人味。
记忆中这位的性格好像是内向,有些社恐的,看她也没什么要聊天的意愿。
可直到再次走入电梯也没遇到第三个人,老这么安静感觉更尴尬了。
“咳,”梁新禾抚了下自己的手肘,“宁小姐,你也住在这里哦?”
这不是废话吗?她和自己正站在同部电梯里。
“嗯,对。”宁晞侧侧脸,“你搬来这里了?”
声音轻轻的,如一片羽毛地飘了过来。
梁新禾不知为何暗自舒了一口气,笑容也扬起来,“嗯是的,我暂时租在这里。”
宁晞点头,抬手又扶了下眼镜。
西城有十个辖区,常驻人口一千来万,从三月初开始到五月底这短短不到九十天的时间里,她们居然能偶遇这么多次。
梁新禾从未有过这样的缘分,她觉得很稀奇,这种感觉如同上帝命运在你面前抖开测试的答案——面前的这人将会是你很重要的人。
不过可能只有她这么想?
梁新禾瞥了一眼宁晞,没从她脸上读出什么类似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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