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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瘦弱的身影走进来,身上穿着黑色连帽衫,皮肤很黑。比想象中要瘦的多,魏方宇吸了口烟,看了他几秒,露出笑容:“你别紧张,我没别的意思。”
    男人抬起头和他对视,神情紧张。
    “你跟程斯蔚,是什么关系?”魏方宇问。
    “没什么关系。”
    魏方宇淡淡地看着他,说:“没什么关系,你连着一个星期在学校门口蹲点?”
    男人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魏方宇很轻地挑了挑眉,摇头笑道:“我如果真是有恶意,你也不会坐着轿车大摇大摆的过来了,咱们两个不认识,但我跟程斯蔚很熟,所以请你过来,单纯只是好奇。”
    “我是长辈,程斯蔚也算听我的话,如果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我说不定还能从中调解一下。”魏方宇靠着墙,指间夹着的烟燃了一小半,背过身掸了掸烟灰,魏方宇补充说:“当然,你要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一会儿在这吃个晚饭,然后我让人再把你送回酒店。”
    男人终于抬起头,脸上写满不甘心。
    “我就是想问问他,为什么要抢我的男朋友。”
    魏方宇眨了眨眼,靠着窗台的身体逐渐站直,把手里的烟碾灭,魏方宇转过身,笑着说:“慢慢说,不用着急。”
    第62章
    早上七点多,程斯蔚被小孩的笑声吵醒,走出房间,看到狗场栅栏外有个穿着花裙子的小女孩,四五岁的模样,扒着栏杆脑袋使劲往里探。同一时间,厨房的帘子掀开,沈峭端着碗走出来,语气有些意外:“起的这么早。”
    “早饭还没好。”沈峭垂眼看了看碗里的蛋液。
    “陆丰来了。”程斯蔚打了个哈欠,朝门口看,“还带了个小丫头。”
    顺着程斯蔚的视线看过去,沈峭像是刚发现门口的人,端着碗往大门走,走到一半又停下来,转头跟程斯蔚交代,“出来别忘了戴帽子。”
    程斯蔚靠着门框安静地笑,沈峭把大门打开,小女孩头也不回地冲向阿百,扑到阿百身上又亲又抱。陆丰跟在后面无可奈何地摇头,抬头时对上程斯蔚的目光,看着程斯蔚乱蓬蓬的头发和睡衣,陆丰有些尴尬地跟他打招呼,说:“我外甥女非要过来玩。”
    “玩什么,玩阿百吗。”话说完,两个人齐齐看向空地上的一人一狗,小女孩战斗力极强,已经把阿百完全压在身下,两只手开始摆弄阿百的立耳。
    陆丰的表情变得更加尴尬。
    戴着帽子走过去,阿百动了动后腿,睁的很大的黑豆眼往程斯蔚那边看,程斯蔚挪开视线,抱着双臂站在旁边笑。
    “吃饭吧。”沈峭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旁边,把冒着热气的碗递过去,是鸡蛋炒饭。
    程斯蔚刚接过来,一直趴在阿百身上的小女孩忽然抬起头,皱了皱鼻子,冲着沈峭喊:“哥哥,我也想吃。”
    “好。”沈峭说完,转身重新走进厨房。
    瓷碗烫手,程斯蔚盛了一大勺米饭放进嘴里,余光瞥见陆丰跟去厨房帮忙,才对着小女孩讲:“你应该问他叫叔叔。”
    “为什么?”小女孩看着他,解释说:“舅舅让我喊他哥哥的。”
    “哥哥是我要喊的。”程斯蔚摸了一下她后脑勺的小辫子,笑着哄她:“你就喊叔叔,等会儿我给你买冰激凌吃。”
    冰激凌是夏天最有诱惑力的食物之一,等沈峭端着碗出来的时候,小姑娘一口一个叔叔叫着,声音很大,喊完还要扭过头给程斯蔚使眼色。程斯蔚坐在棚子下面,把嘴里的米饭咽进去,右手藏在碗后面朝她竖大拇指。
    吃完早饭,程斯蔚需要兑现承诺,掀开帘子走进厨房,刚把碗放进水槽,沈峭从背后出现,手按着他的肩把他推出去:“我洗。”
    程斯蔚觉得有些好笑,反手拉着沈峭的手,笑着问他:“你是田螺姑娘吗,这么喜欢干活。”沈峭由着程斯蔚跟他牵手,另一只手把水龙头拧开,大片水花溅起来,伴随着水声,沈峭声音很轻地问:“田螺姑娘是谁?”
    厨房外陆丰的外甥女还在追着阿百跑,程斯蔚垂了垂眼,伸手把水龙头关关上,站在沈峭面前,后腰靠着水槽,停了停才接着问:“豌豆公主,你知道吗?”
    沈峭摇摇头,说:“不知道。”
    相承育幼院的条件并不好,政府拨款是最主要的收入来源,但源城里的育幼院很多,相承又在老城区,得不到太多关注,自然每次得到的金额也最少。相承里有几十个小孩,就算是一本连环画都要抢着看,沈峭排不上队,好不容易轮到他了,还没在被窝里焐热,就被开着豪华汽车的司机接走了。
    没有童话故事的童年不能算的上悲惨,起码沈峭并不介意,但程斯蔚垂着眼,看起来很低落。
    “是你很喜欢的故事吗。”沈峭憋了半天,犹豫着说,“我可以去网上查。”
    程斯蔚没说话,等了几秒才摇摇头,笑着说:“不用查,我晚上给你讲,每天给你讲一个。”二十多岁的人还能拥有睡前故事,沈峭低头笑了一下,然后把程斯蔚拉到旁边,拧开水龙头开始洗碗。
    “作为回报,你一会儿带我去买冰激凌吧。”程斯蔚也不怕脏,向后靠着水槽,问沈峭,“好不好?”
    沈峭当然会说好,程斯蔚对此毫不意外。
    一个小时后,沈峭开车载着他们往市区跑,程斯蔚坐在副驾驶,一边看手机上的地图一边给沈峭指路。小姑娘在后座很兴奋,扒着车窗,看玻璃外飞驰而过的三角梅,扭头问陆丰:“舅舅,我们能摘点花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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