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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牧忍不住质问为什么?
对方回答她马上要结婚,要有新的生活了,实在没办法带着这么大个孩子。
她当时说:“不是你养你当然不知道养小孩多麻烦了,我就不能追求我想要的必须要被孩子拖着吗?那么多抚恤金养个小孩那老头还能养不起了?”
沈牧说不是活下来就行,孩子应该有更好的环境,何况他是那么乖的一个小孩。
“有本事你去养啊,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们都是这么说的,有本事你去养。
沈牧回去想了好几天,想着毕竟是亲爷爷,总也不会对他不好,但要过去看一眼给点钱什么的才能安心。
师父救过他的命,他应该报答师父。
施亦青就是他最放心不下的事情。
夜深了,沈牧关了窗拉好窗帘,给踢被子的施亦青盖好薄被后自己在旁边躺下。
施亦青醒得很早,饿醒的,肚子咕咕叫,旁边的男人还在睡他不敢打扰,轻轻的爬到床尾去,看到桌子上放着牛奶面包。
他可喜欢喝牛奶了,已经很久没喝过,可是不敢喝。
他就那样坐在床尾,直到沈牧醒来。
“醒了多久了?”他似乎有点愧疚自己起得比孩子晚。
施亦青说:“可能有半个小时了。”
说完肚子很配合地叫一下。
小孩子是不会因为肚子饿得叫就不好意思的,他亮晶晶的大眼看着沈牧:“我可以吃那个面包吗?”
沈牧:“当然可以,就是给你买的。”
沈牧抱他进洗手间洗脸刷牙,再抱到桌子旁的单人沙发,给他拆开面包插好吸管。
“谢谢。”施亦青乖巧道。
“不客气。”沈牡坐在床边看着他,昨晚睡得不是很好,现在精神不怎么样,但是看着施亦青心里放松了很多,他真的很乖。
“阿青。”
施亦青抬头,吞下嘴里的食物,“嗯?”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叫过他了,只有爸爸会叫他阿青。
沈牧听师父说过无数他的小阿青的可爱事迹,总以为是老父亲滤镜,现在看来师父说的都是真的。
他看着孩子笑了一下,说:“没事,简单吃点,等回家了我们去吃好吃的。”
沈牧买了水和一些饼干面包,开着小轿车到省城,到了省城之后退了租来的车,抱着施亦青上了回家的火车。
买到一个卧铺中层,沈牧身高一米八五左右,当兵的块头也大,睡是睡不了了,让施亦青睡着,他也不敢去别的房间找空位睡,就在过道的小座椅旁边守着。
火车路过一片平原,晚上黑乎乎的也看不清,乍一看还挺像青藏地区的戈壁滩的,他们以前出任务的时候经常在青藏地区奔走,看见戈壁滩还觉得有点熟悉。
他刚出警校就在施阳手底下干活了,那时候身体都还没发育完全,就是个半大孩子常常出错,施阳是个脾气极好的人。
在他们森林公安的系统里多是脾气暴躁的人,谈起案件来更是满嘴的脏话。
越是了解森林系统的人越是憎恶盗猎分子。一是动物是何其无辜,人类挤压了他们的生活空间,还要将他们抓捕卖钱;二是有太多同事丧命于盗猎分子之手。
在盗猎分子眼里没有法律没有人性,而且明白自己在保护区内的优势,他们「惩罚」一切闯入这个区域的人。
所以没事儿骂两句大家都习惯了,只是施阳不会,问他原因,他说怕养成习惯了回家忍不住。
怕教坏自己儿子。
火车开了一夜,施亦青睡了一夜,安安静静的,直到快到站的时候沈牧叫醒他。
“嗯……”施亦青醒来,小手揉自己的眼睛。
沈牧给他整理整理有点过长的头发,“我去给你弄毛巾给你洗脸,在这里等我好吗?”
施亦青:“好。”
沈牧自己洗了把脸,把毛巾打湿拧干走回来,一手放在施亦青后脑勺一手给他仔仔细细的擦脸。
其实施亦青是会洗脸的,他早就会自己洗脸刷牙穿衣服了,来了乡下之后还学会了洗衣服刷鞋,偶尔还要去地里帮爷爷干活。
可是沈牧要帮他擦脸的时候他没有拒绝,偷偷享受着沈牧的关爱。
他太想念爸爸了,沈叔叔就像爸爸。
半个小时后火车到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但是比原来和爸爸住的城市繁华好多,火车站的广场上全都是人,沈牧一路都抱着他,从千千万万个人中穿过,上了一辆公交车。
施亦青看了一下,是19路。
沈牧牵着他的手上车,投了两块钱进去。
车上的人很多,已经没有座位了,他们在一个角落站好。沈牧把包都放在地上,用手按平整之后跟施亦青说:“你坐这里。”
施亦青坐下,抬头看到沈牧抓着公交车上的杆子,两条长腿叉开将他和其他人隔出一个小空间来。
他看不到车窗外的风景,突然有点恐惧,恐惧未知和陌生。
不过他没有选择了,自己这么小的一个小孩,也没有钱,不能回村子里了。
公交车开了很久沈牧才带着他下了车。
沈牧继续抱起他,走路穿过了两条街。
施亦青看到了路边有很多卖吃的和水果的店,他好饿,盯着路边卖红豆饼的摊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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