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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白若希,也是沮丧的在喝着酒,半天不见她抬头。
吴子清看着这两个人各怀心事的样子,一个在慢条斯理地吞云吐雾,另一个在沉浸式地独自买醉。
她仰天长叹一声,看来今天自己注定又要当司机了。
实在太无聊又不能喝酒,吴子清开始没话找话:“对了,若希,你哪天开始上课啊?以后也是当老师的人了呢!”
“下周一吧,本来这周就该去了,我请了几天假调整调整状态。”白若希幽幽地说道。
“我想到要看到她了竟然就害怕了,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不如一个孩子,她多坦然我却在这矫情着。”白若希自嘲般的又喃喃自语,情绪愈发低落了。
吴子清使劲拍了自己几下,她就不该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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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班这一天气氛都不错,因为有一周才难得有一次的美术课。
下午第二节 课铃声响起,白若希不卑不亢地站在讲台上,白色毛衣配着黑色铅笔裤,一双笔直的腿更显得修长,气质姣好,端庄得体。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美术老师,白若希,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将由我和你们一起度过,希望大家多多指教,互相配合,共同进步!”
“虽然每周只有一节课,我还是希望大家能抓住这来之不易的短短四十分钟,特别是有美术天赋的一些同学。”白若希笑着说道。
她的眼波流转间莞尔一笑,清澈如水,还是白星熟悉的温柔的声音,可她心里却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了。
白星没有刻意躲避白若希的注视,甚至在眼神对视上的时候,朝她友好地弯了弯嘴角。
逐渐有同学开始坐不住了,叽叽喳喳地闲聊了起来,美术课嘛,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更多的是用来放松的,毕竟进一中之前谁都没想过要学艺术。
白若希拍了拍手,示意底下躁动的同学安静起来。
“虽然我们课后也没什么作业,但是形式上我还是需要一个课代表,有没有主动的同学呀?”
白若希环顾了一圈,精准地把视线落在白星身上,人总是这么奇怪,明知道没什么希望,却还是暗暗怀着侥幸,没有意外,白星没有任何动作。
“老师,我想做你的课代表!”有人主动站了起来大声地说道。
白若希愣了一愣,随即很快恢复了恰到好处的微笑,轻声道:“很好!你叫什么名字,同学?”
“老师,我叫林琦。”
林琦后来多次向江书卿示过好,但都被无视了,就把心思又放到了同样合她胃口的白若希身上。
白若希满意的点了点头,表面依然逞强着谈笑风生,手却不自觉的收紧,心上更是心酸的难以自抑。
整整四十分钟,她无法忽视白星看着她寡淡又没有色彩的眼神。
下课铃声响起后,白若希逃也似的离开了教室,她一秒也没法多待了。
走在走廊上,前尘往事接踵而至,那个发现白星心意的晚上,狠心离开她又次次伤害她,她的脑子在一片混沌之中逐渐清明,她忍着千万灼伤着她的痛楚,暗暗告诉自己,白若希,这是你应得的。
正在八班上完课的江书卿往走廊望去,就看见白若希急匆匆地脸色苍白的从门口经过,江书卿快速地收拾好了教案,迈着大步追了出去。
江书卿紧追了几步抓住了白若希的手,眉宇间尽是担忧地询问:“若希,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书卿,你别担心,我没事,我啊,我就是有点难过,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突然好想哭啊……”白若希的眼眶通红,整个人看起来脆弱不堪。
江书卿不语,白若希刚才在七班上美术课,她知道,一定是因为白星了。
“白星……白星怎么了?”江书卿试探着问道。
白若希只是摇着头,连连摆手,开口的声音带着哽咽:“没有没有,白星她,她很好,是我自己的问题,和她没有关系…”
“若希,如果这让你太痛苦的话,要不然和校长说一下……”江书卿思索半天,这是她能想到的最有效的办法了。
白若希却只是更拼命摇着头,打断了江书卿还没说完的话:“不要,书卿,我也只能再看她这几个月了,白星不会愿意再见我了,最起码这样,我还能看看她啊。”
江书卿骤然感觉心上有隐隐的刺痛传递到鼻尖,泛着酸涩,白若希的眼泪像尖锥扎在她心上,疼痛从脖颈蔓延到后脑。
她想她怎么能在某个瞬间对白星……有过那样无耻的想法,不管是错觉还是什么,她都大错特错,不仅辜负了白若希对她的嘱咐和信任,更是枉为人师。
江书卿在自责在埋怨自己,她怎么也不能原谅自己。这么想着,不知怎的,竟有泪水从右眼滑落下来。
“若希,别太为难自己了,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
江书卿挽上了白若希的胳膊,像几年前那样,穿过走廊,只不过被时间催促着,他们不再是少女,身份完全变了。
是老师,是老师,江书卿在心里提醒着自己,像给自己下了蛊一样,一遍又一遍,千遍万遍。
一天,十天,一个月……
江书卿往前走一步,白星往后退一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没有任何预兆的,又很默契的似是达成共识一样,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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