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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纸人一身红色的衣服色泽不均匀,就像是有人用朱砂胡乱涂上去的。
他们看起来和真人一般大小,那惨白的脸上画出来的五官夸张无比,脸颊上两片浓重的腮红,血红色的嘴唇裂开着,狭长的双眼,五官合在一起分明是在笑着,却是阴气森森,让人不敢直视一眼。
紧跟在后面的依旧是两个纸人,他们犹如木头一样直挺挺往前走,双眼带笑看着前方,手里高举着木牌。
这和之前萧暮雨看到的一模一样,但是之前她只能看到右边的牌子,这次她看到的是左边,上面写着的两字却是出殡。
这四个纸人样子看上去都长得差不多,但是萧暮雨却发现他们腰间都拴着铃铛,在走动时发出叮铃叮铃的声音。
她下意识把目光放在了他们腰间,这铃铛都是有颜色的,而这个举着出殡两个字的纸人,腰间就挂着一只黑色铃铛。
萧暮雨目光不自觉地去找其他三个人的铃铛,只是只来得及看到左边吹唢呐的纸人腰间,但是却因为他很快走过去了,并没有看到其他颜色。
而这场婚事的主角——新郎官,终于出来,但是新郎官依旧不是纸人,而他骑着的马却成了纸扎的,活灵活现,但是眼睛却是很拙劣的手法画上去的,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一身喜袍胸前带着绸缎大红花,脑袋却扭到了后面,似乎是在看自己的新娘,所以萧暮雨两人看不清他的脸。
只是眼看着新郎就要消失在视野里时,他终于把头转了过来。
这一下,沈清秋脑袋猛然往后缩闭上眼睛几乎呜咽出声了。
萧暮雨心脏已经是被千锤百炼了,但是那画面也依旧让她心底发寒,那新郎官俊朗的样子已经面目全非了,脑袋浮肿发胀,就像在水里泡发了的大白馒头。
一双眼睛爆炸出来,口唇外翻,好像充气超负荷马上就要炸开了,说不出的可怕恶心。
更让萧暮雨毛骨悚然的是,就在沈清秋动了一下后,这新郎官竟然停了下来,随后他缓缓转过头,那双让人不敢直视的双眼就盯着左边的街道。
与此同时唢呐声也停了下来,滴答,滴答,水渍顺着新郎官的双腿滴落在石板上,明明是纸糊的马,却丝毫不畏惧这水。
萧暮雨已经把沈清秋按在了怀里,两个人紧紧贴着墙角,憋住气根本不敢呼吸。
时间漫长到让人窒息,那一声声的滴水声清晰无比在耳边萦绕,几乎就是一曲催魂曲,把两个人紧张的情绪催发到了极致。
就在沈清秋都快受不了的时候,唢呐声终于重新响起,那新郎官僵硬地夹了下马腹,队伍重新往前走去。
萧暮雨轻缓吐出一口长气,手脚都发软了,她缓了一下正准备探出头,沈清秋却紧紧搂着她的腰,惊恐地摇头,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的地面。
萧暮雨跟着一瞟,后背猛然发凉,之前没觉得,现在明显有一片阴影落在她们眼前的街道上,有东西正在靠近!
另外,萧暮雨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她想了想心脏差点停了,是浆糊混着墨汁的味道,是有纸人过来了。
两个人屏住呼吸恨不得缩进墙里,终于那个纸人在往前挪了几步后,露出了脚尖就停了下来,最后他缓缓转身跟着队伍离开了。
纸人走后,萧暮雨和沈清去又待了一回儿,直到唢呐声远了,她们才小心翼翼走了出去。
那支队伍已经只剩下后面的花轿和花轿后面跟着的纸人可以看得清了,抬花轿的八个纸人体型魁梧,和之前的真人相差无几,而萧暮雨发现抬花轿的杆子在走动时一上一下晃动,里面有人。
到他们快消失时,跟在后面的纸人又一次回了头,幸亏萧暮雨提防着,一下缩了回去。
她这才发现这个纸人很诡异,一行迎亲的纸人都是一身红色,唯独这个纸人是纯白色的,而且他脚下穿得竟然不是布鞋是草鞋,腰间系的也是麻绳。
沈清秋已经没力气了,她坐在地上脸色煞白,嘴唇都在哆嗦。
一双包含惊惧的眼睛愣愣地看着萧暮雨,开口声音都在颤抖,“他,他是在送葬,那一身装扮是丧服。”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要开始了,这一关我们考考语文,不过还不是现在,哈哈我妈来了,我可以放飞自我了。
白飯兩碗、弗谖、44939024 1个;
第165章 囍(七)
萧暮雨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自然知道沈清秋说得是真的。
她心脏还没有在刚刚的紧张中缓过来,转头看了眼身身边的沈清秋,眼里有些犹豫。
刚刚新郎官的转头的视线已经是第二次出现了,萧暮雨心里隐隐觉得不妙,如果一次是巧合,那连续两次他看向自己藏身之处,她实在没办法再用巧合去安慰自己。
再加上那个纸人的诡异举动,让萧暮雨一时间不敢冒险再去跟着,沈清秋没恢复记忆,自己不能不顾忌这个。
但是今晚可能就失去了一个很好追踪机会。
沈清秋脸色苍白,很显然还没从那惊吓中缓过来,但是她看了眼萧暮雨,却清楚知道萧暮雨在想什么,“你还想跟过去吗?”
萧暮雨摇了摇头,低声道:“不了,太危险了。”
沈清秋眼里莫名有些失落,她低下头懊恼道:“那如果我没跟着你,或者我不是那么弱,你会不会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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