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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叶蓉大惊失色。
长欢摇了摇头,扭头朝车帘处看了一眼,道,“我不能走--你交给我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有了它,城门口无人敢拦……蓉姑姑,照顾好我阿娘…你们快走,晚了恐生变故!”
谢白棠见状,激动道,“小暖,听话,我们一起走!”
有护卫带着疑惑和好奇,自明月楼大门口朝这边缓步走来。
长欢将手中一早备下的药包一把塞到了叶蓉手中,低声道,“这是迷药,带她走!现在--”
见叶蓉微微愣神,长欢怒道,“走啊!”说罢,已后退一步,决绝般独自朝那护卫迎了过去。
“婶娘--不可!”谢天冬一把拉住了想要跟着下车的谢白棠,转头急急吩咐道,“出发!”
叶蓉这才慌忙上马,和阿柳一左一右护卫着马车急速朝东奔行。
“小暖还没上来…快停车--”谢白棠心有不甘,反抗之中被谢天冬一个手帕捂住了口鼻,不消片刻,人已瘫软在了车内暖垫上。
当那名带刀护卫突然加度跑了过来时,长欢没有丝毫畏惧,跟着迎了上去。
一番激烈的打斗,凭着身手敏捷,长欢周旋的同时,虽手背上的烫伤破了水泡,却还是寻到机会劈晕了对方。
而后,林长欢朝着马车消失的方向,望了最后一眼。
路的那方,是自由。
路的这端,是爱,是阿错,是心中的慰藉和一直寻求的宁静。
阿错,我怎忍心让你一个人留在这个冰冷的地方?!你若离开,我会很开心;你若不走,我便留下陪你,可好?
长欢没再犹豫和多想,缓缓迈步前行,来到了明月楼正门口。
此时七八个灰衣护卫自内而出,将手无寸铁的林长欢包围在了中间。
“你倒是有种!”
众人见状,早已闪出一条道来。
楼小楼一手揉着额头,微歪着脑袋,走到了长欢身前,眯着狐狸一般的眼睛,道,“天堂有路你不跟着谢白棠走,地狱无门你偏要留下来…林长欢,这一次,我看谁能帮的了你……带走--”
当满秋气喘吁吁一路跑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情形。
而后两个护卫一左一右押着长欢的胳膊,朝内行去。
满秋只觉头皮发麻,震惊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想过小暖被抓,却没想过,小暖会主动留下。
见满秋静静站在一旁,颔首行礼,楼小楼顿足,若有所思的同时嘴角一翘,扭头道,“满秋,既然你主子还没醒,不若你来替她好好瞧瞧,本楼主是如何教这个胆大包天的奴婢规矩的,好歹林小暖以前,也是静园的人…待安堂主醒了,你也好一五一十的禀告…”
“属下遵命。”满秋无奈只得低头应诺,只有紧紧握着的手心,似在痛斥着不满。
长长的路,只有咯吱咯吱踩在雪上的声音,和远处的欢笑声,伴着这个寒冷雪夜的孤寂灯明。
途径静园院门时,长欢放缓了脚步,扭头看了过去。
“快走--”那护卫不由分说,推搡了一把。
静园屋檐上的雪,已积了厚厚一层。
长欢不知,那株已渐凋谢的红梅,是否会因自己的诚心祈求,再次芬芳满园,梅开二度?
明月楼,戒律堂。
昏暗的地牢掩藏在两层的红木楼下,而那暗门,正是在长欢第一次受刑之地。
向下经过长长的甬道,直到进了这里,长欢才恍觉,原来那地上的冰冷刑房好比是客栈的上等客房,而她此刻所在之地,早已无喻可拟。
潮湿、恶寒,伴随着幽幽不绝的血腥和刺鼻难闻的霉味,随处可见的蟑虫,还有并不怕人的老鼠,悠长黑漆的牢房一间连着一间,这一切都让长欢有种错觉,地狱怕也不过如此。
**声,惨叫声,哀求声,伴随着狂笑怒骂,和一阵一阵的重复,自幽暗深处传来。
原来这里,才是人间炼狱。
楼小楼没有给长欢喘息的机会,在一个满是刑具的审讯房内桌后缓缓落了座,接过身旁小厮递过来的茶,小口呷着,道,“林长欢,马上就要新年了,我便送你个新年礼物,如何?”
长欢站在房内正中,静静看了眼周遭的一切,还有一旁站着的满秋,道,“楼小楼,我不怕你……”说罢已直直对上了那个带着蔑笑的目光。
“很好…我此生最佩服的,便是硬骨头的人…你道为何?”
长欢没有答话,只是冷眼相看。
楼小楼并不生气,自问自答道,“因为折磨他们,最有意思……他们这些人,开口便是仁义道德,上了刑具,刚开始,都强忍着,可…不出三日,便一个个摇尾乞怜…当真是做的一只只好忠的犬……”
楼小楼突然伸出食指向耳边上一指,又道,“你听…他们叫的多欢…哈哈哈哈……”
长欢皱眉道,“看来,我之前确实错了…”
“哦?说说看--”楼小楼好奇心起。
“我之前骂你是卑鄙小人,确实是骂错了…楼小楼,说你是人,根本就是玷污了人这个字……应该说,你是禽兽不如,才对……”长欢不屑的看着对面安坐之人,顿觉恶心至极。
“大胆!”身旁一个小厮,上前便狠狠甩了长欢一巴掌。
长欢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半边脸发热,而后嘴角便跟着流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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