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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这般纠结又意难平的心情,季君瑶坐上马车,和镖师们先到附近的小镇先安顿下来。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季君瑶身上的软筋散药效已经过了,浑身上下一片轻松,除了心底还是沉甸甸的。
身上的毒已解,威胁的人已不在,季君瑶便没让几个镖师跟着,她要自己回燕云门。
袁师兄的事情必须要和师傅说清楚,不能继续受人挑拨离间。
如今她已恢复上一世的记忆,自然知道这一切的背后是由谁来主导的。
只是在回去之前,她要先回神女峰取回自己的逍遥剑。
石雨他们见她已定下主意,加上功力已恢复,只好与她道别自行回了京都的总据点。
季君瑶快马加鞭,很快就来到了神女峰山脚下,越过山下的阵法,提起轻功,一口气冲到了峰顶。
与那日上山不同,这一次扶摇直上,只是眼前的美景却已经无法吸引住她的目光。
一想起那日,便无法忘记上山时自己俯在的那个消瘦的背上,温热的体温,晶莹的汗水,还有因为累极而发出的一声声沉重的喘息。
点点滴滴,苦中带甜,甜中带涩。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源自于一个源头,清羽的身份,以及她背后的组织。
如果她们不是站在对立的两个阵营,也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暗月堂、尊主、四王爷,哼,如今清羽死了,她的债就该这些人来还了。
看着眼前的小木屋,想起前天傍晚,她们围在火炉边,吃着清羽煎的那条鱼炒的那盘菜,心里欢喜着嘴上却一直在嫌弃。
夜里那人从后面将她紧紧搂住,两个人温热的体温融在一起,暂时忘记恨她的原因,醒来都还贪恋着她身上的香气。
季君瑶拾起逍遥剑,在小木屋中站了好久,终于还是走出来,将门轻轻地关上,一步步地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原路返回,回到燕云门的时候,已是三天之后了,才离开不过十来天,燕云门像变了个样,萧条了很多。
师兄妹都还在,但个个都是行色匆匆。
季君瑶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不是大师姐的身份了,在被带走之前,刚被降了身份。
但她无暇顾及这些,直接去见了袁通天。
袁通天看着很憔悴的样子,见到她的时候吃了一惊,但很快又回复原来的样子。
“你这些日子都去哪里了?”
“师父,墨修师兄不是左都统杀的。”季君瑶有些焦急地道。
回来的路上她都听说了,袁通天因为儿子的事情断绝与朝廷的关系,往后所有征召均不再负责。
这就等于给了暗月堂一个绝佳的机会,上辈子就是他们利用类似的事情间离燕云门与朝廷的关系,从而扶持另外一个自己的门派上位。
进而将内部的人打入朝廷重要位置,以此把住各个主要关卡,今儿将整个大楚的命脉将被紧紧扣住。
不想她刚说完这一切,出乎意外的时候,袁通天却没有相信她所讲的事实以及推理,一反常态,死咬左长卿。
“瑶儿,为师知道你与修儿和左长卿关系都不错,无法接受发生的这一切,所以才会生出这般不切实际的想法。”
“不是的,师父,是我亲眼所见,杀害师兄的另有其人,绝对不是左都统,左都统是被陷害的,目的就是为了挑拨燕云门与朝廷之间的关系。”季君瑶见袁通天根本就听不进去的样子,一脸着急地道。
如此反反复复的说了几次,却惹得袁通天生气了,冲着她喝到:“季君瑶——你消失了接近十来天,我还没追究你的责任,一回来却胡言乱语,替那左长卿说话,你这样子对得起修儿么!”
季君瑶见到袁通天震怒,慌忙跪了下来,印象中师父从未发过这么大的火,却不知此时竟这般失态,定是袁师兄的事情让他大受打击性情大变,可这样一来,不就正中敌人的下怀吗?
“师父,君瑶亲眼所见,句句属实,如有半句假话,天打——”
“住口,不要在我这里发誓,我与左权与朝廷如今关系决裂,恩断义绝,这已是既定事实,你无需再说下去了。”袁通天整个身子几乎是抖着的。
季君瑶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师父,为何这般固执一直听不进去呢,继续这样下去,燕云门整个门派的命运,将会断送在他的手中。
可如今这个样子,她根本就没有办法说服师父相信自己的话,清羽死了,曲流光也死了,在场的只剩左长卿一个人,他自己中了迷药根本就记不起事,更何况他的辩驳,袁通天根本就不信。
季君瑶觉得在师父这里说不动,只能退而求其次,站起身欲去找其他长老说说,如今燕云门变成这个样子,长老们肯定也是不愿意看到的,无论如何要化解和朝廷之间的矛盾,不然不仅燕云门危矣,连带整个朝廷乃至整个大楚的命运都危在旦夕。
只是袁通天却一眼看出了她的想法,将她喝住:“你不要去其他长老那里散播谣言,修儿的事情,自有我来主张,以后修儿的事情,你不得再参与半分。”
季君瑶闻言,瞪大了眼睛看着袁通天,满眼的不可置信。
“师父,是阿瑶做错了什么,师兄向来待我极好,我不过是想为他身后之事尽点力,让他走得明明白白。”说到这里,不禁鼻子一酸喉头一哽,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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