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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面很平静,天空甚至出现了太阳,阳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闪耀着彩虹一般七彩的色泽。望洲城数万百姓从惊魂未定中回过神来,看着已经停止雷鸣的天空,再看看自己被淹没的房子,哭天抢地的喊:“房子,我的房子!”
当初不愿意走,现在到处都是水,走也走不动,这些人悔的肠子都青了。巨浪带过来的可不止是海水,还有海里那些生物,小鱼小虾平时是食物,可是游水的时候,要是被海虾螃蟹的咬一口,人肯定要受伤。
而且琼洲和望洲虽然距离不是特别远,但是只有水性极好的年轻人才能够成功的跨越这片海域,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游过去。就在这些人哭泣,伤心的时候,站在高处眺望的人突然惊叫起来:“船,有船!”
他们下意识跟着发出声音的人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了船,是他们特别熟悉的船,船上有他们特别熟悉的标识,是琼洲新城石碑上的设计,这是来自琼洲的船。
站在床头的将士人高马大,身披轻质铠甲:“我们城主仁善,说百姓无辜,不应该被牵连,特地来安排我们救助大家,不过琼洲新城只要善良勤劳的百姓,不收恶棍懒汉,你们自己想好了,愿意做琼洲城百姓的就上船。”
他话都没说完就有人连忙喊:“我们愿意,愿意的很,大人,您行行好,赶紧救我们下来吧”
这个人话音刚落,就有人接着说:“救我,我有钱,有很多很多,我给你们钱,你们先救我!”
不管是什么时候,习惯了特权的人还是想要享受特权,这种是识趣的,至少还晓得花钱买,还有脑子有问题的,语气十分的趾高气扬:“我爹是副城主,你们不要救那些贱民,先救我!”
说这种话的家伙刚好在船只附近,他和附近的一个衣着朴素的老奶奶一起被从高处接到船上,然后这个肥头大耳的富家子弟就被人一脚又踹到了海水里。
后者连扑腾了几下,呛了好几口水又重新被人丢回了原先的位置。
负责救人丢人的小将叉着腰,声音特别洪亮:“一口一个贱民,叫谁呢,你们望洲城已经被海神淹了,自己都是待罪之身,还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大爷呢。”
海上有江潮生做出来的简易喇叭,这个小将拿着喇叭,对这四面八方的人喊。
“我们人手有限,按照安王和王妃的命令,所有人不论身份地位,一律平等。优先救老弱妇孺,受了伤的人先上,其他人在原地等,你们放心,我们会一批一批的送,剩下的人也不要急,我们带了干粮和水,只是先送弱者,最多两三天就能把你们所有人都救走!你们自己有能耐的就自救,可以跟着我们后面走。”
为了稳定百姓,所有救援的船只不会一起离开,而是攒够了难民就转移,空船再带一些医疗食物之类的物资过来,喇叭声不停的放:“不要着急,大家有序撤退,你争我抢,谁都走不了,劲往一处使,很快就能到琼洲!不救走最后一个人,我们不会撤退的。”
他们来之前,江潮生就培训过了,不同于京城的兵,他养的是一只绝对服从纪律,严令禁止的兵。就算是自己人,犯了错他也一定罚,而且是重重的罚。
在巨浪落下之下之前,琼洲城登记在户的居民有七万人,其中五万是原本的居民,当中三万五是士兵连同家眷和奴隶,一万是大半年来从其他地方慢慢过来的居民,剩下的两万才是望洲城害怕被淹提前撤退的百姓,这里面全都是普通百姓,没有什么战斗力,刚刚过来,对琼洲新城也没有太深的融入感。
留在望洲城的居民共有八万人,里面有很多青壮,虽然望洲城的士兵比不得琼洲精锐,还有那些斗来斗去的豪绅手底下养的家丁护卫,这次要接纳这么多新人,他不用过来都能够猜想到场面的混乱,先救什么人,这些人救之后送到什么场地,江潮生事先就安排人排练过,虽然路上肯定会碰到一些麻烦,总体肯定不会出大乱子。
船只上都配备了武器,也不担心琼洲派去救援的船只被人直接打劫。事实上,突如其来的巨浪,事先就已经吓破了大部分人的胆,此时此刻,遭遇了灾难的百姓对海神惩罚之事深信不疑。海水尚未退去,抢走了船只,可能他们又会因为触怒了海神直接死在半道上,出于对神明的畏惧,江潮生设想的最糟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后面在士兵们的鼓励下,望洲城还有余力的青壮年也都纷纷的找寻可以用到的工具,把散落的人转移到更加安全的地方,也方便他们坐上船只离开。
救援进行的很顺利,至少第一船老弱病在海浪平息的两个时辰之后就成功的抵达了琼洲新城。为了接纳这些难民,江潮生开辟了专门的区域,而且临时增加了许多的岗位。有负责包扎伤口的女性护工,帮忙扛重物伤者的年轻小伙。
看到穿着统一的制服,帮着包扎的女性的时候,到了安全的环境,有个别尖酸刻薄的固执老太太忍不住说话了:“女人怎么能随便抛头露面呢,还碰别的男人!”
他们没来过琼洲,如果没有这场意外,可能到死的时候,一辈子都不会走出那一亩三分地。
护士小分队是个三十多岁的寡妇,带过几个小孩,手脚利落,力气也大。她不是琼洲也不是望洲人,老家在外地,被人卖了几道,生了四五个孩子,一个寡妇带几个孩子的日子并不好过,不然她也不会在江潮生招护士队伍的时候率先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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