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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面前这个自称“安然”的女人,看着头顶只到了她的双肩,说不定也改变了自己的体态。
知道军事学院的校服,路伊有些庆幸自己今天没有穿那种繁杂的礼服,否则对方估计也能从上面的几道杠看出自己更多的信息。
即便是她自称的安然也不知道是真名还是假名。
“好——吧——”
安格尔撅着嘴巴,不情不愿地放开了自己的逼迫。
或许是看出了路伊的果决,安格尔深知对付这种老干部只能徐徐图之。
反正她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向都很有耐心,不急着一会儿。
捕猎的第一步,释放诱饵,施舍善意。
“你认识的那个人叫什么来着?”
安格尔懒懒地靠在泛黄的墙壁上,支使着路伊干活儿,“你不亲我那你就帮我从浴室里拿条湿毛巾吧……刚才动作太剧烈,身上的伤口有的都裂开了。把床单弄脏了就不好了。”
虽然它本来就是脏的。
路伊的眼睛低垂,看着安格尔罩在一张与个子完全不相符的白布之下,立即想起了自己之前在拘留所里穿着的囚服。
与身形极不相符的衣服下下到小腿上到胸腔几乎全部都被白色的绷带裹住了,丝丝的红色从里面玫瑰般地绽放出来,看起来就疼。
路伊冷哼一声,一言不发地挪到浴室给安格尔找毛巾。
说是浴室其实只是个连转身都困难的四方格。
路伊现在严重怀疑这地方的设计师是不是某个古风控——
锈迹斑斑的蓬蓬头夸张地在墙上耷拉着脖子,甚至连洗手池都没有,只在角落安了个古朴的水龙头草草了事,毛巾只有两条,横七竖八地被扔在地上一个破盆子里。
是的,那种在只有在相当落后的星球上才会见到的,塑料的,大红色的,里面还贴着色彩浓烈的两只鸳鸯的,破了一只角的,学名叫做洗脸盆一类的产物。
路伊:“……”
可惜不是木制的,否则一定可以摆在博物馆里供参观者好好瞻仰。
她拎起其中的一条,发现白色的毛巾上还沾着不少的血迹——之前第一眼没看清楚,以为是红盆子的颜色。
看着色泽,路伊很快确认这两条毛巾已经遭到过安格尔的蹂。躏。
蹂。躏过后都不善后。
这是故意的吧?就是故意的吧?!
路伊冷硬着脸把一条毛巾拿在水龙头下搓了搓,冰凉的水流没有东西阻拦砸在地上溅起一圈水花,毫不吝惜地攻击了路伊的裤脚。
……这种艰难的环境不得不让路伊想起了不久前潜伏在贫民窟的某段经历。
虽然现在的科技发展了,但并不是所有地方都能享受到科技便利的恩惠的。
路伊记得历史书上在联邦政府之前还经常会出现要求改善生活质量的几个星球联合起来的大游。行,但即便是这样的反抗都在星网的建立后渐渐没有后续。
物质生活与精神生活,总得有一个得让人满足。
星网便是能够让即便生活在最底层的人们都能满意这种垃圾人生的精神之光。
星网就是希望,就是灯塔,是一切满足人类基本欲望的基础。
虽然路伊可以忍耐这种脱离了高科技的生活,但这并不代表她需要为别人的行为买单。
干涸的血迹被水一泡渐渐把整条毛巾泡得粉红。
属于血液特有的味道渐渐弥漫开来,路伊对这种味道并不陌生,但正是因为陌生,才让她立即意识到其中的不同。
不对……
掩盖在普通的血腥味底下的还有一丝……香气?
很难形容,不是自然的花香,也不是制造出来的人造香料,闻着淡淡的,按理说应该会被这么大的血腥味给掩盖得彻底,可是就是像水蒸气一样渐渐地飘散开来,一个劲儿地往鼻子里钻。
尽管不想承认,路伊她很喜欢这个味道。
之前左臂的伤口微微发痒,路伊没在意,拿冷水冲了冲,那股蠢蠢欲动的异样立即被冲得一干二净。
她甩了甩胳膊,想快点结束这种奇怪的行为,但在军校培养出来的强迫症还是让她钉在了原地,任命地一点点把毛巾搓了个干净。
片刻。
路伊把拧干的毛巾扔到安格尔脸上,脸色平静,“下次记得把用过的东西清理干净。”
“……”安格尔接过毛巾,连声谢都没道,“那你需要我清理一下刚刚我在你身上留下的……”
“他叫海德·德维特,回答问题!”
没等安格尔说完,路伊就铁青着脸打断了她的设想。
安格尔随时随地都有把话题往暧昧边缘倾斜的本领。
毒蛇。
诱惑。
欲望。
“啊,不认识。”
安格尔小心地掀起重新裂开最大的一个伤口的绷带——说是掀起,到更不如说是撕扯。
绷带都是连着一口气缠上去的,可是现在这地方连个剪刀都没有,更别说被它从中间剪断了。
好在这里的绷带没有用“老古董”,挺方便徒手拆的。
“但是我在跃迁前确实看到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也上了一艘私人星舰。”
安格尔成功地在路伊杀人的边缘组织了她的动作。
这地方没有药,此时也顾不了感染的问题,安格尔唯一能做的只是不让那些血滴在床单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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