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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不断为自己解释,老太太一遍一遍拆着台,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不少。
愉快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没多久,肉熟了,一旁的螃蟹和龙虾也熟了,另一堆火上的水也热了,抿一口热,风暴带来的恐惧、寒冷在这一刻归于平静,放下所有顾虑的笑容也在这一刻再度绽放。
虽然不过昙花一现。
吃过午饭混晚饭,肚子有一点点小撑。
海龙卷巻来了许多海产品,这一顿他们吃了不少,但还有好几条海鱼留着,老太太还想把它们腌制晒干了,存起来慢慢吃,可惜盐太少腌制不了,于是一致决定明天就全吃了。
总不能糟蹋了吧。
休息了会,一行人又分工去忙了。
姚亚楠又带着空瓶子去远点的地方找水坑,这次她带上了穆洁,江馨然则被留下照看三个孕病弱,其他人则全去帮忙重建庇护所。
庇护所的重建并不麻烦,主要用材基本都还在原地没有被海龙卷卷走,就连庇护所的主干也有现有的断树随手可取,唯一值得麻烦的是遮风避雨用的苫盖的叶子需要重新编扎,这才是最费时间的工程。
好不容易将最后一片遮叶编好苫盖到搭好的庇护所上,天色已然昏暗,不见星月。
去取水的姚亚楠和穆洁以及留在沙滩上的江馨然四人也都过来了,没有火,柴已经烧完,他们只能凭借自然给予的微弱的光线,在黑暗里朝着唯一的方向前行。
时间仿佛又回到登岛的第一个夜晚,也是这样没有星光、没有月亮的宁静,大家也都早早躺下准备睡了。
而这次,温思琪守了上半夜。
面朝大海,怀抱自己。
重建的庇护所面向大海,左右及后都做了苫盖,老爷子特地在天还没完全暗下的时候和温思琪、林建飞一起在三个方向都做了陷阱,或许对蛇不一定派不上用场,至少为其他人设下了一点心安。
现在是北都时间下午四点三十五分,所在区域快晚八点,还算早,但有人已经睡熟了,老弱病孕,无外乎这四人,以及干了一天体力活并且需要守下半夜的林建飞。
姚亚楠和穆洁又在咬耳朵,说的什么,温思琪也没细听;
王真真一如既往抱着她的高跟鞋,素面朝天不晓得睡过去了没,倒是整个人安安静静十分不像她。
“不睡吗?”
没有火,也就无法看清隔了四个位坐起的人的表情。
温思琪瞥了眼就把视线又望回海平线。
“没有睡意,不想睡。倒是你还不睡吗,这几天就数你最忙。”
“守过半夜就睡。”
温思琪朝她露了手表。
手表是她向江馨然借用的,就为了按照约定好的时间提醒人该换班了。
“有必要掐的那么准吗?”
视线不由向另一侧瞟了眼去。
“把所有的事都揽在自己身上,那别人做什么?”
谁都有能做的事、需要做的事,如果把别人能做且需要做的事都让自己做完了,要是对方是个怠惰的人那还好说,巴不得有人替他做事,但若是个有责任感的人……
那就不叫帮忙,你的好心会让对方感到烦恼,甚至是在剥夺他的存在。
林建飞显然不是前者。
“而况,我也不过只是个普通人。”
温思琪轻轻笑了去。
既是人,自有力竭之时,没有人能在把所有人的事情都做完后还能活蹦乱跳的,何况是个普通人。
温思琪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只要有人愿意做,她都不会去争抢,甚至会把事情分的清清楚楚。
同样,这也让人产生一种依赖,不管遇到什么问题,他们都会先来问一句,这也是让温思琪头疼的地方。
暗暗叹了口气,温思琪不再去想这个问题,看着远方放空自己。
倒是江馨然却陷入了沉默。
温思琪说她只是个普通人,可偏偏就是她这个普通人带着他们活到现在,如果不是温思琪,他们现在会是什么样?
被逼疯?被龙卷卷走?被气死?或者在上岛前就被海水卷走?还是也正正常常的活着?
也许都有可能,但一定不会有像现在一样有个安静的空间思考这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所以,温思琪就算再普通,在这里她也一点都不普通,自己拿什么跟对方比?
被压制的不甘隐隐又有冒出来的迹象。
或许是感官太过强烈,温思琪又回望过来。
头,突然又感觉到疼了。
唉……
“江……”
呜————呜——呜————
什么声音?
刚要开口说话,宁静的夜空从远方传来沉重的鸣声,一长一短一长,那似乎是……
“船,还不止一艘!”
江馨然顿时来了精神,更有几道身影在黑暗里豁然坐起。
呜————呜——呜————呜——
随即又有一长一短又一长一短的鸣笛打破寂空。
“北边!至少有两艘船,他们在联系!”
有人已经坐不住,随着江馨然的话落便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王女士等等我们!”
姚亚楠二人不假思索也跟了去,有道身影比他们更矫健,一下子便越过两人,超过跑前的王真真,没入看不见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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