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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麻药,伤口的清理十分困难,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却像过了好久,林建飞被迫醒来过两次,一次是清理时,一次是上药时,两次仅仅就折腾得温思琪两人精疲力尽。
本来就没多少力气了,跟鳄鱼搏命,又背个大男人几百米奔波,还要捡柴找草药,还要注意安全,身体上的疲乏、心灵上的煎熬,身心都疲惫不堪,这一折腾更是连添柴的力气都分不出来,火光越来越弱。
外头似乎下雨了,能听到落在地上的滴滴答答的声音,还不是很大的样子,雨滴没有急促的感觉。
歪过头往外探眼,挂下的藤挡住了视野,天色又暗,看不出雨有多大。
不过,下雨好,她们的水已经用完了,这场雨来的很及时,不仅补充了水分,还能把衣服裤子洗洗干净,等给林建飞换药时当个绷带用。
想着,江馨然憋出股力气坐正身子,刚准备拿个瓶子去接水,就见温思琪扶着岩壁起来往外去。
“你去哪?”
“趁雨还不大,再去弄点柴来。”
“等等!天已经暗了,你再出去会有危险。”江馨然急忙劝道。
之前捡过来的柴就快烧完了,是该去捡一点,但现在天都黑了,丛林里有什么危险她们都心知肚明,为了几根柴就把自己再置身危险,实在不值得。
“别担心,我不走远,就在附近折些回来。我们不能没有火,没有火我们都会很危险。”
火光已经无法将表情照亮,江馨然看不到温思琪脸上是什么表情,但她猜得到,一定又是安慰小孩子似的在笑。
没来由的,江馨然感到一丝气愤。
都什么时候了,温思琪还在逞强,分明连说话的力气都要有进无出,却还一副自己有力气折腾。
她究竟有没有把自己当回事!
反正现在没有。
江馨然深深换口气,扶着岩壁站起,“我一起去,两个人一起总比一个人安全,也能快点回来。”
看着昏暗中不容她反驳的倔强的身影,温思琪没有再言,转身便出去了山洞。
江馨然紧随其去。
雨在转大,穿过繁密的叶缝稀稀拉拉将刚干燥不久的衣服再度打湿,有点冷,身体冷不丁打颤。
温思琪抖了抖身子,忍着从骨子里冒出的寒意,伸手折断身前的一根树干。
运气很好,没有遇到虫蛇热情招待,两人在雨变大之前就回去了山洞。
将火重新燃起,橙黄的微光再度将山洞照亮。
山洞不大,勉强能容下几个人,只是大部分空间被林建飞躺着了,温思琪和江馨然只能在离洞口十公分处缩着。
雨夜、风大、火光微弱,一股冷意从手臂处开始抖擞。
江馨然打了个冷颤,感觉到手里差不多的重量,她把手从洞外收回,将接来的雨水倒进火边的罐头里。
随后,又拿着瓶子拨开大片藤蔓将视野开阔,继续接起水。
或许是下雨的缘故,洞外格外安静,没有让人胆战心惊的窸窣,只有雨噼里啪啦的豆打声。
安静得有点催眠。
江馨然瞥了眼坐在对面温思琪,迅速偷偷打了个哈欠,泪水清润过的视野里看到了疲惫。
温思琪在走神,侧在岩壁上的脑袋目不转睛望着洞外,可洞口被藤枝遮得严严实实,不拨开来根本看不清外面有什么,伸在洞外的手也半天不见动静。
皱皱眉,心起一丝不安。犹豫片刻,江馨然探去身,伸手拍拍温思琪的肩膀,“温思琪……温思琪?你没事吧?”
“嗯?嗯,没事,在想些事情,便走了神。抱歉,叫你担心了。”
温思琪回过神,很平静的就回过神来,然后不慌不忙拧上瓶盖,仿佛走神的不是她似的,微微展露的笑容除了看出点累外,江馨然再找不到一丝一毫别的东西,还是那样冷静得让人无力。
盯着那双眼睛死死看了好一会,江馨然退了回去,又端起瓶子伸向洞外。
洞内一下子就又安静了,却比先前的安静要让人不自在,江馨然很不喜欢现在的氛围,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拧着眉头苦思冥想,试图想出句打破氛围的话来,遗憾脑袋现在想不出一字半句来。
“江小姐。”
“啊?!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突然的呼唤吓了江馨然一跳,没来由的就感到一阵心虚,连话都变得有些不利口。
她偷偷且迅速瞟眼温思琪,又是那张如同标志的笑容。
“无事,就是想同江小姐换下守夜顺序,今天实在有点累,想早点歇息,先眯个眼。”
今晚的守夜顺序本该是温思琪守上半夜、她守中夜、林建飞守下夜,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林建飞显然是守不了夜,只能有她和温思琪来守。
这没什么,不过是掉个守夜顺序,她当然不会反对,但是温思琪竟然说自己累了?这让江馨然很在意。
放在平时,温思琪根本不会说出来,她只会把累放在没有人的时候露给自己,即便问她,她也不会直白的告诉其他人,她累了、她想休息。
“当然可以,你去休息吧,时间到了我再叫你。”
江馨然没有问理由,爽快就答应了,随后就看着温思琪。
似乎是真的很累了,温思琪对江馨然的注视视若无睹,道了句“多谢。”就往山洞最里边、火光照不到的角落坐下、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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