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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萧舒安还理她,后来发现这人越理她越精神,萧舒安就不理她了。闭眼睡觉,可是林秀这人,你不理她她也可以自言自语滔滔不绝。还能把自己给说乐了!
到了早上喊起床又总是很难喊,萧舒安自己也被搞得白天精神不好。府中的下人窃窃私语还被萧舒安听到过,他们以为是驸马爷晚上太勇猛,公主都吃不消了呢。搞得萧舒安很是尴尬,可是她也没法解释,只能无奈默认了。
“一个月也太久了吧?三天好不好?”林秀还价,萧舒安无动于衷。
“十天?”
“······”
“十五天?”
“二十天!这总可以了吧。别这么无情啊媳妇儿!”林秀哭丧着脸,但萧舒安依然无动于衷,她是下决心要把林秀的作息纠正过来。不能总是晚睡晚起,对身体也不好。
“行吧行吧,一个月就一个月。哎,打工人就是命苦。明明是为公家办事,还要牺牲自己的利益。我太惨了!”林秀委屈巴巴的撇着嘴趴在桌子上。萧舒安没忍住伸出手捏了一把林秀嫩滑的脸。
带着自己这几日写好的法令文书,林秀和萧舒安依旧像订婚那日一般,兵分两路。
“公主,一定要好好说啊,我先去陛下那里,等你的好消息!”出门在外,林秀还是有分寸的,不会乱说话。
“我会尽力而为的,驸马路上小心。”
“好的,公主也小心。”
两人道别,各奔目的地。
“爱卿写的很详细。依爱卿的意思,明□□堂上就和大臣们商议?”萧谨恭看完林秀这几日写的变法细则满意道。
“臣的意思,变法不能急于求成,须得一步一步,稳扎稳打。所以臣觉得尽早开始比较好。先让大臣们从最简单的接受比较好。”
“那就依爱卿所言,明日朕就宣布变法细则。你再看看这个。”萧谨恭最近也没闲着,将自己写好的求贤令递给林秀看。
林秀接过一一认真看完,久久不语。
“可是有何不妥?”萧谨恭见林秀迟迟不开口。
林秀斟酌道:“陛下写的很好。”
“那爱卿为何如此?”萧谨恭看的出林秀并不赞赏这篇求贤令。
林秀经历过蛮戎一事变得有些顾虑了,她开始意识到她的观念和古人的观念差异。在她的印象中,历代皇帝,不论真心或假意,都没有人敢说任何一位先帝的不是吧?如果说了,就是不孝,是大不敬。
可是······
“但说无妨!”萧谨恭见林秀有顾虑,鼓励她。
“臣觉得,这求贤令,陛下的诚意还不够。恐怕真正有才学的人,不会来。”
“诚意不够?朕身为一国之君,放下身份写这求贤令,言辞恳切,态度恭谨,也说了凡有功者可封爵分土,如此为之,诚意还不够?”萧谨恭不理解了,还要怎么要做才行。
“不是利益的问题,而是······”林秀不知道怎么措辞,“陛下想要找的人才,是支持变法,能够为变法出力的人才对吗?”
“对。”
“那么陛下为何要变法呢?”林秀问。
“为何变法?不变法如何图强?爱卿最清楚为何要变法了呀?那三日,我们谈了那么多?”萧谨恭不懂林秀要问啥。
“我是懂,那是因为我已经来了周国,而且和陛下秉烛夜谈三日之久。所以我明白陛下的决心,知晓陛下的心胸。可是其他人不知道啊。
陛下可知,列国皆变法,为何收效甚微。甚至有的还倒退。就连变法最好的赵国,也难以深入,仅停留在表面?”
“因为当政者决心不够,因为缺少爱卿这样目光长远的贤臣。”
这猝不及防的马屁····要命。
“陛下说的有道理,但没有说到最根本的原因。变法,本质是推翻之前的法。为何要推翻?因为落后,想要变法求强。那么为何会落后?”林秀引导萧谨恭。
“因为原先的法有缺陷,不完善。”萧谨恭答道,突然,他恍然大悟,“你是要朕指出列祖列宗的过失?”
“唯有此,才能求得真正的人才。周国连年征战,几百年的制度一成不变。贵族垄断国家大部分利益,百姓饥寒交迫。这些结果,为政者真的一点过错都没有吗?
当初瀚分封诸侯,大家都是一样的起点。周国为何走到如此地步?而赵国为何富强?陛下既然已经决定变法,若还不愿承认先辈的为政不善,实属糊涂。
如果您要遵守政治正确,文过饰非,坚持认为周国历代先皇都是伟大且正确的。都是从强大走向强大,那看到求贤令的人怎么想?
变法,就是纠错。如果没有错,就不需要变法。您又要变法,又不承认周国曾经失败的地方。那么就算有人才来,也会束手束脚。陛下不承认之前的制度不好,没人敢提出纠正的。
您承认,大臣们才能没有顾忌,才能放开手脚做事。各国也正因如此,一方面变法,一方面停留在表面,不敢真正的推翻先辈定下的规矩。所以才会失败,又或成果不佳。”
比起先前,现在的林秀语气和错气都温和了许多。而萧谨恭面对林秀也更包容了,听到不舒服的言论不会像从前先发火,而是仔细琢磨林秀的话。
这个问题,本质上和之前的争论核心没有区别。还是面子的问题,要一个国家的君主公开数落历代先辈的不是,承认自己国家的缺陷和不足。古今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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