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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关重大,臣等一时无从说起。廷尉不如先行申明主张。”郎中令李贤道。
    “也好,林秀,你就先说说吧。”萧谨恭道。
    “诺!”林秀给陛下行礼,又转身给众大臣行礼,然后落座。
    偷偷的深呼吸一口气,林秀开口道:“观今天下,只有变法才能强国。依秀所见,周国变法主要有四:
    一,奖励弄耕以富国。
    二,奖罚有章 以强兵。
    三,完善律法以正民。
    四,统一政权以理国。
    四条纲要之下,各有细则以便实施。”
    “臣有疑问。”丞相的学生吴准道:“廷尉将变法当做已经达成的共识。但是诸位大臣还没有表示赞同,不如廷尉先说说,为何要变法?”
    吴准几句话,把谈话推回了最初的起点。说白了,对于一些贵族大臣而言,变法的内容是什么都不影响他们的立场。他们根本就不支持变法!
    林秀好脾气的笑了笑,耐心道:“也好。当今天下,大争之世。列国纷纷变法图强,其中以赵最为代表。而周,遵循祖制几百余年,如今兵弱国危,难道不该变法吗?”
    “林秀!你说要变法,那就先说出祖制的弊端,否则,多说无益!”凉王手下于斯无理道。
    林秀并未生气,今天的她温文尔雅到极致。经过几天萧舒安的介绍,她已经大概知晓朝中大臣姓谁名谁,身居何职,与谁同党了。
    “于中尉说周国祖制好。那么请问,周国遵循祖制几百年,是让周国变强了?还是让周国变富了?”
    “一派胡言!全是狡辩!周国如今的形势怎能全都归咎祖制,难道人就没有失误了吗?你说不出弊端,我们是不会支持变法的!变法,对我老周人有何用?”
    一位林秀不认识的大臣跳出来暴躁发言。
    萧谨恭一直没说话,只看着林秀和大臣们辩论。
    “大人刚才也说了,人就没有失误了吗?这点我赞同!人有失误。祖制也有弊端!所以我们要建立一套健全的制度,依靠法治,而不是人治。人治,只能依靠一位贤明的君主,而法治,依靠制度。制度比人可靠。
    再说旧制的弊端。赏罚不公!有功不赏,无功受禄!试问如此旧制,岂不影响众将士士气,让他们如何奋勇杀敌?周军岂能不弱?周国,岂能不弱?”林秀有理有据道。
    “胡说!怎么赏罚不公了!在做的大臣,哪一个没有功勋在身,哪一个不是靠文功武勋升官的!”有人反驳!
    “对!反而是你!你何德何能,无功无德,尚公主,拜廷尉!宣号入朝,首座而居!你才是无功受禄的人!还在这里信口雌黄!”其他大臣附和!
    此话一出,吴准暗中偷笑。而陈云简和萧谨恭确实心头一紧,都紧紧的盯着林秀,恐怕他哑口无言。但林秀到底是林秀,她宠辱不惊道:
    “世族有功而赏,不等于庶民有功而赏!世族有罪不罚,庶民有功不赏,有何道理?至于说,我无功受禄,更是无稽之谈!武士征战沙场是功!文士运筹谋国,也是功!区区廷尉,何足道哉!
    诸位大臣,试问谁能说出在座的大臣哪位是庶民有功而升官加爵的?”
    “对!”又一位大臣跳出来说话:“不仅有功赏,无功也裳!吴奉常有何功劳?竟然身居奉常!还有刘少府有何军功?竟然可以跨越立下赫赫战功的罗都尉,身居少府!”
    朝中虽然被贵族垄权,但也是分氏族党派的,一些小氏族早就不服大氏族长久霸占要职了。若是无论贵贱,只论功业,他们反而是支持的。
    刚才还偷笑的吴准,其可却紧张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密密的汗。更紧张的是刘少府,此刻被当众拿出来在陛下面前羞辱,谁能不心虚。但吴准到底是丞相的学生,心理素质强大:
    “哼!变法的风险如此之大。要是失败了,你一个赵国人,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可是周国可跑不了。你张张嘴皮子就要变法,谁知道你有几成把握!”
    沉默许久的陈云简终于忍不住说话了:“林廷尉到桃乡体察民情,身居险境只身一人远赴蛮戎。回来时灰头土脸,身穿粗布。敢问在座的谁又能做到如此?
    谁去过边关百姓家?谁只身去过蛮戎?论政可以,诛心过了!”
    此话一出,众大臣内心不免灵活了起来。丞相之子帮林秀说话,这是何意?难道丞相支持变法?
    陈固其实一直知道自己的儿子和自己不是一条道,只是没想到分歧的这一天来得这样快。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感。
    “嗯!”丞相只能装出正直的样子,道:“吴奉常论证诛心,有失风范。”
    大臣们不懂丞相父子是何意,一时间不敢多言。
    吴准一看老师都说自己了,就明白是自己说错话了。只得低头认错:“吴准一时语快,口不择言,还请廷尉原谅。”
    “知错就改,无碍。”林秀很有风度的不计较,
    “中原四国变法,虽然效果不一,但也都是由弱变强了。怎么周国变法就有那么大的风险呢?更何况如今周郑楚联盟,赵国东城一战元气大伤。北方蛮戎也已签订条约,未来至少三五年内周国没有战事,这正是变法的好时机。如果浪费掉这个机会,再想变法,可就难了。”
    “变法,究竟对我老周人有何好处?”顽固的一些大臣还在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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