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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湖、苏,总之继续组建州级府治,我越国,定不仅区区二十余州,秘密些行事,勇武军大捷,自应褒奖,传令太府寺,正反面各铸‘大越’、‘勇武’字样功勋金符二十万枚,以作褒奖赏赐。”
跟张明忠沟通着落定些事宜,后又忙碌了大半天处理事牒,案上的事牒终于批了个七七八八,夕阳已西下时,花暮雨才一袭亮色红裙、肩披青纱披帛,轻盈着笑意而来,除丽质妒杀煞人外,这清闲悠哉亦妒死个人。
“夫君,种花有些累,替本宫按跷按跷。”
话音落下之时,花暮雨也已枕躺在她大腿上,静等伺候。
叶秋风咬着牙,挤着笑,听话的揉捏伺候着,看着她那挂着轻松笑意的脸,叶秋风心想,原来想要她笑,只要不让她在内殿焦头烂额就可以。
“夫人心情很好呢。”
“嗯,今日是本宫最轻松自在的一日了,不必身穿冕服、想去哪就去哪,真自在,难怪你总是往外跑。”花暮雨冲她眨眨笑眼。
“你还出宫了?”叶秋风担心外头有危险。
“嗯,特意去了趟秋风庙,本以为那秋风庙无人问津呢,熟料居然有人在里头玩双陆、玩骰子,还喝酒,本宫学了约一刻钟,才学会怎么玩,不免又请坊民打了顿‘秋风’。”
叶秋风嗤嗤的笑,难得她开心,便不提扫她兴的事了:
“去哪都行,记得穿锁子甲,多带些随从,这内殿嘛,不想来就不来。”
“当然想来,累了就过来,你按跷手艺这么好,自然要常来舒畅舒畅筋骨。”
说话间,她又开始犯困了,喃喃一声“我歇会儿”,便昏沉欲睡。
“嗯,睡吧。”
叶秋风抬手叫来常侍官,传见市舶监三位佐官。
昔日大令成了国主,梁南绫跟应文君有点懵,又有些欣喜,受到传见,当即小跑着来到内殿。
“如今大令已是大君了,不可思议。”应文君叹了一声。
“嘘,小声点儿,”叶秋风以手势示意,花暮雨正在睡觉,别吵到她歇息:
“由于‘士农工商’观念难改,擅商者缺缺,监正暂空,三位代执监正吧,听闻我越国盐贵,而自产的盐是以汉国的种盐法淋卤而成,派人与司农寺下辖的盐监司一道,去泉州瞧瞧有无开辟盐场的可能,而泉州与流求直线距离最近,顺便将泉州原有的舶场改制及修缮扩建,新增一处泉州舶场,以直通流求,而流求人烟稀少,带人过去开采金瓜石运回。”
“是,大君。”
叶秋风垂眸瞧了一眼花暮雨熟睡的脸,又看了一眼坐榻,寻思着安排人把坐榻换成床吧,她每次过来都是来睡觉的。
“殿下她难得放松下来,两位尽量将手头的事安排下派,陪殿下到处走走玩玩。”
“您何时出使周国?”梁南绫问道。
叶秋风压低嗓音,几乎是以口型回答:
“今夜之后,卯初(5点),”顿了顿,又恢复声音:
“代我多陪她到处走走、游玩。”
……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花暮雨也一夜没睡,叶秋风以为她睡着了悄悄起来时,再回头去看她,她早已睁开眼皮:
“又想不告而别?”
“哪里是不告而别,你明知我何时走,”将人轻搂在怀里,垂眸去细瞧她的发丝,银丝仍有十几条,看来即便不入内殿,她仍心思沉重:
“暮雨啊,好久没说喜欢你了,我好喜欢你,能这样抱着你,真好。”
“我跟你一起……”
“不行!!”
花暮雨被突兀的叫喊刺疼了耳朵,抬手就拧紧她的腰肉:
“耳朵差点聋了,你这厮,上位了,胆子也变大了,竟敢吼我。”
“乖啦,我去就行了,我叫梁子他们带你到处游玩,句章不止有烤鱼泛舟,还有好吃好喝的,虽不知你是否会喜欢,但尝尝也好。”
花暮雨稍稍脱离怀抱,凝视着她,叶秋风露出轻松微笑,蜻蜓点水地亲吻她一下:
“我该出发了,别胡思乱想,我从不骗你,答应你白头偕老,定陪你白头偕老。”
……
头顶仍是夜幕,叶秋风策马前往宁海湾,一艘明显不是越国造的精致气派舫船,停泊在岸边,冯可道站在船上。
这舫船似是以游玩而造,于叶秋风而言,上头的精巧楼阁、雕梁画栋毫不实用,虽精致绝伦,但还不如拆掉,以能多载些货物。
“没想到,来的还是你。”凝视叶秋风的一身刺金玄袍,冯可道不动声色的淡淡一笑。
“阁老,于你看来,眼下是乱世么?”
舫船缓缓向东行驶后,两人站在楼阁二楼,眺望着漆黑夜色,叶秋风转而问道。
“嗯,乱世,一团乱麻,富了周国百姓,便要苦了别国百姓,可各为其主,又怎奈何。”
冯可道从胸兜里摸出越国的客籍牙牌,他的牙牌上已载录——
姓氏冯绶,籍属嘉兴,职从工,越国六十四年(光显二年),四月三日,录。
“越国的米好吃么?”叶秋风问道。
“好吃,且比周国的便宜不少,但我周国缺铜,且海外通商仍在起步,无法效仿你越国做法,以钱鼓励农桑,”冯可道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早前你问我向契丹称臣的旧事,那时我倒并不讨厌契丹,反而讨厌被契丹覆亡的前朝,于嘉兴载录这客籍时,听闻吴国税租名录颇多,却见怪不怪,被契丹覆亡的前朝,比起今日之吴国,有过之而无不及,可听过拔钉税?对官老爷抱怨一声,都要被索税,官老爷生气,要收消火税,动荡时更是搜刮无度,交也杀,不交更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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