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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思文被陈濯脸上过于温柔的笑容晃瞎了眼,干巴巴地闷了一大口酒。心想,陈濯,完了,你自讨苦吃,要栽大跟头了。
    那你吃饱了撑着可劲儿倒腾那什么电影,还满世界海选模样像她的女主角人的情感变化太复杂,谢思文这样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单细胞生物很难理解。
    这是两码事。陈濯简直要被一根筋的谢思文闹得没脾气,后悔一不留神和他说了这么多,《长路》是我决心转行导演后写的第一部 剧本,我当然要全力把它拍好。女主的人物灵感确实是张路羽,我还原剧本角色,有什么问题?
    对,对,你说得都对。谢思文又问:那你们剧组那个丁嶙呢,可别又说没什么,你们俩在片场,那叫一个蜜里调油浓情蜜意,长眼睛的都看见了。
    丁嶙就是《长路》的女主角,是陈濯依着张路羽的形象选出来的,两人以拍戏为名,最近在剧组打得正火热。
    哦,我知道了。没等陈濯回答,谢思文灵光一闪,分析得头头是道:你就是想知道陆少珩吃不吃醋,心里有你没你,正好丁嶙那边拉着你炒绯闻,你就顺势从了。
    陈濯被谢思文问得不耐烦了,懒得回答他,这在谢思文看来就是默认,劝他:可是我觉得,感情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这样试探来试探去不大好
    和你说不清楚。陈濯说。
    谢思文讪讪住了嘴,靠回到椅背上,但又突然想到不久前,他和陆少珩之间的一段对话。
    哎,老陈,不是我给你泼冷水。谢思文观察了一眼陈濯的脸色,支支吾吾地说:实不相瞒,几个月前吧,就是在茶山那次,小陆问过我路羽姐的事。
    他怎么说?陈濯总算赏脸将注意力从钓鱼这件事上转开,转头看向谢思文。
    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和他说了呗,他倒是没什么反应,根本就没当回事。你想想周扬,还有现在那个小丁,他不是就一点都不在意吗。谢思文挠了挠脑袋,小心翼翼地问:所以我看你这事儿够悬,他知道你的心思吗?
    他还不知道。陈濯将目光投向海天交接的那条蓝线,说:我不清楚他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该什么时候告诉他
    陆少珩无比排斥一段真正的亲密关系,无论谁图靠近他都会毫不犹豫地逃离。事实上陈濯试探过他几次,他的感觉很灵敏,每当陈濯有一丁点超过界限,他就立刻会在两人之间拉出一个安全距离。
    这个问题也难倒了谢思文,他情场经历丰富,谈恋爱的经验却是零。不过他有着一种富二代独有的乐天,只见他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了一会儿,很快又眉开眼笑道:这有什么难的,表白嘛,不就那一套吗,电影里不是常演的。
    谢思文揽过陈濯的肩膀,说得跟亲身经历过似的:准备好戒指,找个浪漫的地儿,饭一吃,小酒一喝,瞧准合适时机,刷刷往地上一跪,这事儿不就成了。
    想象了一番这个画面,陈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把拍开他的手,笑骂道:神经病。
    但骂归骂,游艇靠岸后,陈濯还是直奔商场,挑选了一对对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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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之后,就是《长路》剧组的杀青宴。
    这次的主创团队总体偏年轻,片尾曲又是由一支刚刚走进大众视野的地下乐队演唱,所以制片主任别出心裁,包场了乐队定期演出的livehouse,举办了这场杀青宴。
    《长路》的题材相对比较沉重,工作人员们苦哈哈地在剧组压抑了几个月。今天总算可以放开手脚撒欢,所有人都玩疯了。
    唯独一个人例外。
    乐队演出的间隙,陆少珩坐在远离舞台的吧台位置,看着剧组同事起哄着要陈濯和丁嶙喝交杯酒。
    丁嶙就是陈濯从几万人中亲自挑选出来的女主,为了给她起势,不惜大费周章,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办了一场选秀,选了一水的俊男靓女给她抬轿。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在剧组里陈濯对丁嶙格外照顾,丁嶙对陈濯也有那么点意思。为了讨好导演,今晚在酒精的鼓动下,以庆祝作为幌子,众人不留余力地将二人送作堆。
    若不是陆少珩还坐在这里,怕是要直接送入洞房。
    陆少珩远远看着聚光灯下的女孩,其实单看丁嶙的长相,很难让人联想到张路羽。但只要把她们两人的照片摆在一起,就能发现在某些角度,丁嶙和张路羽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可见陈濯这人确实长情。
    整个晚上,丁嶙都被喝高了的主创们满场子追着敬酒,最后她一脸惊慌地躲进了陈濯的怀里,才勉强躲过这一劫。
    陆少珩在一旁看得发笑,好么,好一出白月光替身剧本。特别是今天出门的时候,陆少珩无意中在陈濯的车里看到了一对戒指,可见陈濯这个无心浪子,这次很有可能会栽在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身上。
    吧台的调酒师是一位长相漂亮的中法混血,他见陆少珩始终是一副提不起劲儿的懒散模样,手法花哨地调了一杯菜单上没有的鸡尾酒摆到他面前。
    不开心?调酒师擦着空杯子,对陆少珩说:这杯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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