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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被咬的那一刻他就醒了,只是习惯性地想再赖五分钟床而已,然而乔郁绵并没有注意到,还主动替他善了后。
    一个小伤口而已,哪里需要这样大动干戈。
    处理伤口的时候,他偷偷睁开了眼。
    乔郁绵专心致志盯着他的手指,小心翼翼擦拭碘伏,兴许是怕他痛,还不忘边擦边轻轻吹气,让酒精尽快蒸发。这个人眼下时常带一层青黑,让原本饱满的卧蚕从视觉上消失掉,好像总是睡不好。
    醒了?乔郁绵从洗手间出来,手上滴答着清水,那个擦手巾可以用吗。
    用啊,不然呢。安嘉鱼盯着他今天略显浓重的黑眼圈和眼中掩饰不住的困倦,昨天又没睡好?
    乔郁绵一顿,点点头,将擦手巾放回洗手间。
    困得话你睡一会儿吧,我去买饭,拿回来吃。安嘉鱼从迅速起床,换好衣服,想吃什么?
    该我去了。上次,上上次都是你乔郁绵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瞬间泪汪汪,可怜得让人心都跟着揪起来。
    他最终劝服了对方,一路溜达到食堂。
    乔郁绵喜欢吃什么来着,好像不大挑食,吃得也不多,偶尔加个苹果或者牛奶。
    安嘉鱼凑在各个窗口挑挑拣拣,新出炉的饭菜冒着热腾腾的香气, 周围零星早来的同学见到他纷纷让开位置。
    有高一的学妹小声嘀咕:安嘉鱼哎
    拎着饭菜回去的时候,乔郁绵果然睡着了,窝在沙发包里,手机扔在一边地上。
    安嘉鱼替他摘掉眼镜,捡起手机。屏幕亮起,他习惯性地向上一滑,没想到这部手机竟然没有设密码。他急忙关掉屏幕,可屏幕上的字他已经看到了,好在并没有什么隐私,只是一条很普通地搜索:被龙猫咬了怎么办,需要打疫苗吗?
    他早查过了,龙猫不携带任何病毒病菌。
    安嘉鱼笑笑,轻轻吹了吹乔郁绵额前日渐长长的刘海。
    乔郁绵被一首轻柔舒缓的小提琴音乐唤醒,耳朵上扣着安嘉鱼的耳机。
    是德彪西的名曲,亚麻色头发的少女。
    见他睁眼,安嘉鱼伸手摘下耳机:再不起没时间吃饭了。
    他四下摸找手机,却被抓住了手从沙发包里拖起来,安嘉鱼一边塞给他筷子一边给他看时间,一点五分。
    一个半小时浑然不觉就过去,他又找到了那种神思清明的感觉。
    你黑眼圈有点严重啊,常常睡不着吗?对方边吃边问。
    嗯,浅眠,容易醒。
    看不出来啊。安嘉鱼笑笑。
    你的沙发包,挺舒服的乔郁绵有点尴尬。
    睡不好是因为学习压力太大吗?我看过你的成绩,很不错的啊。安嘉鱼诚心诚意地发问。
    可他却无言以对。
    学习压力不算特别大吧,物理化学确实造成了一点困扰,但他的压力源头不在这里。
    临走前,安嘉鱼左手拎长笛包递给他,右手从口袋里掏出桃子味口喷,轻轻一压,再说话就带上了甜味:走吧,自习课见了。
    作者有话说:
    小乔的夜晚:压抑,失眠。
    小乔的白天:上课浇花养女鹅午睡蹭饭吹长笛。
    第20章
    十二月最后一周,乐团的排练增加了次数,几乎每天的第二节 晚自习,他们都要在小礼堂碰头。
    三十一号,学校体贴地多给半天新年假提早放学,其他人兴致勃勃奔向校门,只管弦乐团的人由校车大巴一车拉去电视台演播厅进行彩排。
    和专业乐团不同,他们上台并不穿黑西装打领结,而是要穿校服,既是炫耀,也是宣传。学校希望这个形象能作为精英教育的名片被大众所熟记。
    明天的晚会横跨三个半小时,八点半开始直播到零点结束,参与人员繁杂,连彩排都分三批次,候场时间漫长。
    乔郁绵第一时间霸占了休息室不起眼的角落,从书包里掏出英语模拟卷,跳过听力,旁若无人地奋笔疾书起来。
    我忽然有点紧张尹枫用冰凉的手抓了乔郁绵的手背,湿乎乎的都是冷汗,哇你手好暖,都不紧张么。
    乔郁绵一边强忍想去洗手的冲动,一边安慰他:今天只是彩排,台下都是工作人员,观众都没有。
    我知道啊,就是紧张。感觉比等发成绩还紧张
    乔郁绵回忆了一下,发考试成绩他好像也没什么好紧张的,甚至把考了70几分的物理卷子放到李彗纭面前,他也不怎么紧张,只是有些无可奈何而已,毕竟结果早知道。
    安嘉鱼简单跟工作人员沟通了一下,还要等半小时左右才轮到他们上台。
    他推门回到挤满团员的化妆间,今天他们不需要带妆,老师也没有跟进来,所有人都在自觉抓紧时间调试自己的乐器,看上去有条不紊。
    他一眼找到了人群里的乔郁绵,那人依旧把自己藏在最边角的位置,在无序的嘈杂里,带着耳机坐在低矮的小凳子上写作业,腿上垫着一本练习册,上面铺的英语卷子已经进行到下半部分,半页纸软趴趴盖住他的双膝。灯光时不时被来往走动和站起身放松的同学挡住,可他却丝毫不受影响,一手奋笔疾书,另一手将长笛盒牢牢抱在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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