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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么,都谁啊,学校今天有人吗?
    快期末考试了,有些同学周末和假期都不回,留在学校里学习。他发现自己居然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谎了。
    你书包怎么这么瘪,都带什么了?李彗纭将探究的目光投向他背后。
    乔郁绵将背着包的肩膀一塌,背带顺着手臂滑下来,拉开拉链,他打开一本练习册,里面夹着一套空白数学模拟试卷,一张只写了标题的标准作文纸,一张化学试卷:今天准备做完这些。
    李彗纭又往他空荡荡的书包里扫了一眼,确认没什么别的,似乎是信了他:你中午吃什么,今天食堂不开吧?
    小超市开着,有简餐吃,我买两个肉包吃就行。
    那你稍等十分钟,带一盒水果去。李彗纭一把摘下橡胶手套,又钻回厨房。
    不用了妈我好不容易流走的犯罪感开始回溯,虽说他的的确确只是去学习的,当然另一方面是有些不忍心让爱热闹的安嘉鱼一个人孤零零过假期。他什么都没有,但别人给他的好,他做不到无动于衷,所以尽可能回报。
    中午之前要吃掉,猕猴桃不能放太久。别回来太晚,给你打电话一定要接李彗纭将塑料餐盒外侧擦干,包一层塑料袋,走到他背后替他装到书包底层,在学校别总喝饮料,喝点热水。
    好。
    似乎整座城市的人都利用三天新年假期出游了,马路空荡荡,公交师傅载着零星几个乘客飙出了拉力赛的感觉,一个普通的过弯,乔郁绵哧溜滑到座位一侧,砰的一下撞上车厢壁。
    校园更是冷清,连校工保洁都放假了,可男生宿舍的舍管刘老师居然还在。
    哟,小乔怎么来啦!她眉开眼笑,捧着一只一加仑大小的花盆正填土,乔郁绵注意到那几颗茂盛的蜻蜓统统被剃秃,包括花盆里正在换土的植株,也纷纷被修剪掉半数枝条,跟这个缺少欢声笑语的校园一般萧索。
    刘老师新年快乐。乔郁绵驻步,这个舍管看上去跟他们的父母差不多年纪,听口音也是本地人,不知为何竟没有休假。
    哎,新年快乐。看出乔郁绵的困惑,冬剪,补充补充营养,越冬之后就又可以疯涨了。她指了指身边一株不起眼的小苗,这是之前安嘉鱼拿下来那棵,给他换了新土,补了肥料,只要好好通风晒太阳,明今年春天肯定能开出花她忽然在清晨的寒风中长叹,时间过得真快啊又过了一年
    情绪倏忽一落千丈,中年女人被风吹散的发丝里银白色格外显眼。乔郁绵虽然不知其中因由,但还是蹲到了她旁边:我能把这一盆拿上去吗?我们,尽量不让它生病。他指着起死回生的那株。
    小乔?
    乔郁绵抱着花盆回过头。
    安嘉鱼刚巧提着小提琴盒下楼,见到他是满目惊喜不加掩饰,立刻冲到他面前:你,你怎么来了?!?
    作者有话说:
    正色,就是来学习的。
    第23章
    不会是来找我的吧?倒是看不出一个人过新年的寂寞,安嘉鱼笑得见牙不见眼。
    家里没气氛,想去图书馆写作业乔郁绵撇开视线,我上去把花放下。你拿着小提琴干嘛?
    晨练啊,新年搞一点气氛。说着,他直接将纯白色琴盒放到脚边,打开琴盒取出琴。
    乔郁绵第二次看他拉这把琴,上次在寝室内光线不比现在,浓艳棕色被阳光映照成一块温润的琥珀,琴弓洁白的马毛闪闪发亮。
    地面虽然看着干净,混凝土铺的路面难保不会有没清干净的沙砾,乔郁绵看到他大辣辣的动作心里咯噔一下,慌忙将花盆放下,摘掉书包垫在琴盒下,这才放心地席地而坐。
    刘老师不知何时放下了手里的冬剪换土工作,摘下脏兮兮的手套,将小板凳搬到乔郁绵身边。
    太阳的角度渐渐爬升,和煦的晨光从宿舍楼背后跳出,跃上持琴人的发顶,琴夹在下巴与肩膀之间,没有单簧管没有钢琴对照,他靠一双耳朵调音。
    安嘉鱼面对仅有的两名观众煞有介事地鞠了一躬,没有任何怠慢的意思:帕格尼尼24号随想曲。明媚不刺眼的光融进了微微一笑中,乔郁绵看到腮托压上那颗暗红色的琴吻,安嘉鱼的下巴轻轻贴过去,像贴住了心上人的掌心,眼睛微微合拢,呈现出兴奋与沉溺的幸福感,以及旁若无人的专注。
    弓搭上琴弦,动作舒展,他睁开双眼的瞬间,身体轻轻摆动,旋律随之而来。
    小提琴不同于键盘乐器,外行人也能从音色里隐约听出三分高下,好听的,平庸的,刺耳的。乔郁绵童年的夏天常混迹于琴行或者老师任职的音乐学院。他最怕经过小提琴的琴房,紧张的弦音一会儿像濒死的马,在杂音中悲鸣,一会儿又像被掐了脖子的鸡,尖锐且僵硬,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音。
    简言之,好听的小提琴音万里挑一。
    而此刻,他显然是遇到十万,百万,千万里挑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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