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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对不起他。”墨应斓低着头,语气中充满了愧疚,但他的眼神却很清冷,那里面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邓泽汜缓缓睁开眼的时候,正好是凌晨太阳即将升起,一天之内最黑暗的时候,病房里一丝光都没有,黑沉沉的一片。
他凭着本能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只摸到厚厚的纱布,手指缓缓的用力下压,便能隐约触摸到纱布下凹凸不平的伤口。
邓泽汜的眼神阴沉,病房里一片寂静,安静的可怕,他从来不认为这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只是个意外,之前一片风平浪静,那小孩儿突然就冲了出来,邓泽汜甚至都来不及反应,仓促之间只能弃车保卒。
或许是因为心境的问题,他不信这只是一场意外,邓泽汜低下头,摩挲着从病床上下来,由于额头上的伤口刚刚缝合,他之前又失血过多,邓泽汜只觉得自己的手脚虚浮无力,噗通一声跌倒在了地上。
沉闷的声音响起,他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来已经摔倒了,邓泽汜抿着唇,脸色苍白。
听到声响的墨应斓匆忙的打开病房门,刚走进病房打开灯,就看到邓泽汜跪坐在地上,头颅低低的垂下,看不清神情。
墨应斓焦急的道:“邓哥,你没事吧?”
邓泽汜抬起头笑道:“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就是刚醒过来,口干舌燥的想喝水而已。”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苦笑一声道:“我也没想到我的手脚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是挪一下身体居然都支撑不住,一不小心就摔倒了,让你担心了。”
墨应斓盯着邓泽汜看了半天,邓泽汜始终眯着眼笑对着他,看不出一丝勉强的感觉。
“那,好吧,邓哥我扶你起开。”墨应斓似乎妥协,选择放弃了,他走上前扶起邓泽汜,小心翼翼的扶着他坐到床边。
“邓哥,你听我说,我们是被之前那个男孩儿的父母送到医院的,虽然这场突如其来车祸让你受了重伤,但如果没有那对夫妇,我们可能会因为错过最佳时间而死在车里。”
墨应斓盯着邓泽汜的双眼,很认真的对他道:“我说这话不是强迫你做什么,而是想告诉你事情的全部经过,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自然不会让你受委屈了,但事实就是如此,你也有权利知道,所以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墨应斓退后一步,“我知道你家里家大业大,如果要打官司的话,那几乎毫无悬念的会赢,但陈家夫妇只是小康家庭,而且上有老下有小,孩子年幼,老人常年患病,他们没有闲钱赔偿损失。”
接下来的话,墨应斓不说,邓泽汜也能明白他的意思,这种情况下如果他还非要陈家夫妇承担巨额赔偿,那无疑是逼他们去死。
邓泽汜抱臂,缓缓的道:“可我这也是无妄之灾,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却得不到应有的赔偿,那该怎么办?”
墨应斓在心里吐槽,他要怎么说,这件事邓泽汜确实憋屈,但是陈家人赔不起也是真的赔不起,如果要那小孩儿长大后自己赚钱赔至少要等十几年,邓泽汜哪里等得起。
但是从一开始,墨应斓给自己塑造的人设就是表面傲慢自负还毒舌,实际上心地善良的形象,这是他当初深思熟虑后决定的,这是自己攻略上官策最完美的人设。
任务还没有完成,无论如何也不能崩人设,他有预感上官策时刻关注着自己,一但露馅他就别想完成任务了,所以……
墨应斓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盯着邓泽汜,看来只能先委屈邓泽汜了,不过没关系,他会给他一点甜头当补偿的。
墨应斓小心翼翼的靠近邓泽汜,邓泽汜目光冰冷,却没有躲开他,小心翼翼的试探过后,墨应斓狠狠的松了一口气,他毫不设防一把握住邓泽汜冰冷的右手,目光灼灼的盯着邓泽汜。
“你这是做什么?”邓泽汜语气嘲讽。
墨应斓认真的盯着他道:“就让他们一家人在能力范围内赔偿吧,如果你还是不解气,那等那孩子长大之后再说,好不好?”
邓泽汜怔了怔,有些艰难的问道:“……为什么。”
墨应斓以为他不愿意,焦急的开口保证道:“这次的意外也有我的原因,当初要不是你保护我,说不定我就直接死了,邓哥,就让我来补偿你吧。”
墨应斓:看我多么大义凛然,慈悲为怀。
邓泽汜沉默了很久,才缓缓的抽出手,他的目光深沉:“你不会不知道我对你有企图吧?”
墨应斓被吓了一跳,呆呆的回望着他,“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觉得自己应该是什么意思?”邓泽汜一反常态的咄咄逼人。
墨应斓以为他只是突逢大变,整个人精神状态不佳,并没有放在心上。
墨应斓低着头支支吾吾的道:“我没有,没有在勾引你,我是真的想要补偿你的。”
雪白的灯光照在他的侧脸上,白里透红的肌肤看起来吹弹可破。
邓泽汜突然咧嘴一笑,“我知道你没那个意思,但我有那个意思。”
他微微低下头,掩盖住眸中的神采,语气轻松中带着一丝无奈:“不如这样吧,小竺,你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我就不追究陈家人的责任了,毕竟这也确实是个意外而已。”
最后一句话他的语气有些生硬,墨应斓压根没有注意,他不安的道:“可是这样,岂不是你吃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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