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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安竖着眉毛:“他敢?就算他真敢,谁信?!”
薛诺说道:“官字两张嘴,当官的颠倒黑白,睁眼说瞎话的还少吗,你怎么知道他就不敢?”
“别回头公子前脚刚走,后脚他们就说那私矿是公子开的,或者说是公子收买邱长青害死扈容,再不然冤枉说是公子跟陶大人勾结害死扈家的人什么的,再把当初告状的人弄死了,到时候鬼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他们要是再不要脸点儿,让扈家反过头来咬公子,那公子岂不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楚?”
沈却说道:“官场上想要陷害谁没这么容易。”
“可万一呢?”薛诺嘟囔,“存心害人哪有不容易的,万一他们真这么干,那公子岂不是倒霉。”
沈却听着薛诺的话觉得她有些天真,下意识想说以沈家如今的地位胡乱编排的证据没那么容易让他入罪,徐立甄就算想找沈家麻烦也不会用这种手段。
可话还没说出口,他神情却突然顿住。
真的不会吗?
他因梦境南下找人的事情不可能对外人言,朝中交代的差事也不涉及呈州和祁镇这边,可他却在这里停留了十余日,其间陶纪几次跟他往来,他不仅去过扈家逼问柴春华的下落,又曾借人给县衙捉拿邱长青。
如果……
如果徐立甄真的那么不要脸,颠倒黑白将扈家的事情落到他头上,京中自然不会信他买凶杀人,私开黑矿的事,可是党争上面呢?
扈家跟四皇子关系极深,柴春华跟成国公府和三皇子又脱不了关系。
一旦牵涉到党争之事,就算没人信那些可笑的罪名,也会怀疑他是不是奉了太子之令,私下江南有所图谋,想要构陷三皇子和四皇子。
而这些事情一旦落进陛下耳朵里,以陛下这几年对沈家的态度,难保不会疑心沈家。
这才是真正的麻烦。
沈却原本反驳的话顿时说不出来,抬眼定定的看着薛诺。
薛诺鼓鼓脸说道:“公子看着我干什么?”
她不满,
“你可别觉得我是在胡说八道,我要是那个徐立甄存心想要找公子麻烦,那这会儿肯定巴不得公子走。”
“等你走了,那个没骨头的陶大人没了顾忌,我再吓唬吓唬他,然后把该杀的人一杀,该收买的人一收买,回头再叫扈家反咬公子一口,那公子到底干了什么还不就是我说了算了。”
“到时候搞不死公子,也能弄臭了公子。”
石安在旁听的脸都有些青了,瞅着她说道:“你别吓唬人,哪有那么厉害?”
薛诺瞪眼:“你不信?”
石安撇撇嘴刚想说薛诺夸张,而且她一个三字经都没认全的小孩儿知道个屁,可谁知道沈却却是突然开口:
“阿诺说的没错,说不定徐立甄是真的想要我走。”
第25章 教导
“公子?”石安惊讶。
沈却轻抿着嘴角,想起刚才陶纪着急忙慌的来跟他说徐立甄要来的事情,只觉得他的确是脑子糊涂居然没反应过来。
徐立甄是什么样的性子?
那人行事向来不择手段,对东宫一系的人下手也从不留情,他要是真冲着他来的,肯定会悄无声息的来了之后暗中搞事情。
可他明知道柴春华在他手里,却人未至消息先到。
要不是徐立甄默许,以陶纪的本事怎么能探听得到巡察御史和州府衙门的事情,还特地赶在徐立甄来之前跟他“通风报信”,给他离开的机会?
沈却摩挲着指尖,他倒不觉得徐立甄是要借着扈家和柴春华的事算计他什么,这不像是他的为人。
他这么做,反倒更像是怕他继续留在祁镇,故意想要惊走他……
沈却抬头对着石安说道:“去把姜成和龚临都叫过来!”
石安满心不解,不知道公子怎么信了薛诺的话,可见自家公子脸色不大好看,也不敢多说话,连忙就转头匆匆出去。
等人走后,沈却才扭头看着薛诺。
薛诺有些心虚地摸摸脸:“公子这么看我干什么?”
她心中急转,想着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应该没露馅吧。
她说的那么粗俗,又故意把徐立甄的目的往栽赃上面扯,一看就是个徒有心眼儿,但是没见过世面不懂得朝争复杂的小废物。
她故意露出得意之色:“公子是不是觉得我很聪明?”
对面沈却意味不明地看着她,眼神越发危险,甚至还带上了几分怀疑。
薛诺摸着自己滑溜溜的脸时笑容有些撑不住:真起疑了?
她脑子里已经在飞速想着是捅死他先溜,还是毒死了跑路,这院子外面守着人有多大机会能逃走,脑门上就突然挨了一下。
薛诺吃痛地伸手捂着额头,就见对面沈却皱眉说道:“我有没有教过你别说粗话?还有人要自谦才能更进一步?”
“你刚才说了多少粗鄙之语,还洋洋得意,这几天教你的东西都白学了?”
薛诺:“……”
“三字经罚抄十次。”
薛诺正想伸爪说她手受伤了,沈却就先说道,“先记着,等你手好了再抄。”
“……”
薛诺想骂娘。
沈却教训了薛诺,见小孩儿气鼓鼓的样子,他说道:“你很聪明,在某些事情上面见识也很敏锐,可是徐立甄的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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