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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诺……”沈却无奈看她。
薛诺收了毒舌面色冷了些:“早前就跟你说那江毓竹有问题,我让邱长青去查他都被挡了回来。”
这段时间他们唯一接触过想要打探她身份,又对沈家善恶不明的人就只有那么一个,而且能送墨条这种东西,又能被沈正瑜和沈长荣珍之重之甚至视为骄傲拿出来炫耀的,除了不久前曾说要收沈长荣为徒的陆弢还会有谁?
陆弢名声斐然,在文坛本就是大家,以他名义送出来的东西定会被沈长荣父子当作宝贝。
沈长瑞跟沈长荣兄弟不和,看不得沈长荣炫耀,两人争抢一物也不是头一回的事情,就算没有族学那边恐怕也会有旁的人跟沈长瑞提起这“好墨”,沈长瑞又向来敬爱沈却,亲近薛诺和沈长林,他缠着沈长荣好不容易得了这般好的东西,哪有独享的道理?
这墨一定会送到弗林院,也一定会交到沈却和薛诺手中。
宁敬水说,能以九金花制毒之人精通药理。
江毓竹那病秧子从小吃药到大,上次在马场时还曾出手替白锦元诊治,据传略懂医术,而且出入定远侯府的大夫怕是比江毓竹见过的人还要多,能知道九金花这么稀罕的东西也不奇怪。
薛诺冷笑了声:“那天他突然来跟老夫人贺寿,又意外撞见你二婶说起陆弢的事情,引着他们满心欢喜怕就是为着今日,你明知道你二叔二婶心比天高,沈长荣也是个一哄就找不着北的,你居然还敢放任他们跟江毓竹往来。”
衡云阁里,江毓竹拿着母亲遗物试探她,如今又朝着沈却下毒。
那病秧子是活腻了,真不想寿终而寝她不介意成全了他!
沈却见薛诺冷着脸也知道她怕是动了气。
沈家跟定远侯府这些年一直都没什么交集,就连他见过江毓竹的次数也两只手翻了个翻就能数得过来,沈家从未为难过定远侯府,他也没跟江家人交恶,江毓竹却无端朝他下毒手,还险些害了薛诺。
“是我大意,上次他来时我以为定远侯府意在夺嫡,这段时间跟祖父也在查这个,原是想留着长荣这边看能不能探出江毓竹目的,谁想他这般歹毒。”
薛诺见他认错认的干脆利落,一时噎了噎。
半晌,她扭头恼怒:“等长瑞那边看他能不能打听到什么,要是确定是那墨跟陆弢有关系,我饶不了那病秧子。”
沈却看她:“你想做什么?”
“自然一报还一报!”薛诺桃花眼里满是戾气。
她这人什么都吃,唯独不吃亏。
昨天夜里险些误了大事暴露了身份,还害得她白白遭了一回罪。
薛诺抬头瞧着沈却说道:“你可别跟我念叨什么以德报怨不能动手,我只知道谁想要我的命,我就要谁的命,况且这次要不是你运气好撞上我体内的毒正好跟九金花相克,你恐怕被人害得变成了疯子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以德报怨的那都是蠢货,你要是不帮我,我就自己去做。”
沈却见她冷着眼的样子不由说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般愚善之人?”
薛诺撇撇嘴:“那谁知道…”
“砰。”
沈却朝着她脑门轻弹了一下,见她捂着脑袋仰头瞪他,他才说道:“我知道你时常腹诽我假正经,性子也没那么变通,可我不是不通事理,被人欺负到头上还要以德报怨听之任之。”
沈却从小所得的教导就是要正直善良,不主动为恶,可他又不是圣人,对着想要害他性命、伤及他在意之人的恶徒还能毫不生怨。
这世上比恶更恶的,是伪善。
可比伪善还恶的,是愚善。
“江毓竹毕竟是定远侯世子,而且他身子你也知道,碰不得,挨不得,这件事情他敢经长荣他们的手,怕是早就将证据扫了干净,就算咱们找上门去他也能推的一干二净,甚至反咬一口说是长荣和二叔想要加害我们。”
江毓竹就是易碎的瓷器,碰一碰就能当场倒下。
定远侯爱子情切,为着江毓竹所做的不比那永顺侯护着柳氏时蛮横不讲道理,江毓竹又向来表现的温文儒雅翩翩如玉,不仅在京中名声好的不得了,就连太后和好些贵人也对他另眼相待。
要是贸然朝着他下手,搞不好还没将人怎么着就被反咬一口,反倒惹得一身骚。
薛诺听着沈却的话,想起先前赵愔愔跟她说过江毓竹在京里的好名声,微眯着眼片刻冷哼:“搞不了他,就先搞别人。”
“你是说……”
“萧池。”薛诺说道,“江毓竹跟萧池极为亲近,上次连来试探户部的事情,中秋衡云阁试探我时两人都是一起。”
“定远侯早年就已经交了兵权,定远侯府就是个空壳子,那病秧子就算再有本事,想要在京中打探消息或是做什么布局都离不开萧池帮忙,上次马场的事情本就稀奇,萧池也一直在想方设法打探我的事。”
自打上次萧池来过一次后,邱长青就说沈家这边时常有探子盯着,就连他那边也有人一直在查。
江南去的人不少,其中就有江毓竹和萧池一份。
既然是一丘之貉,那就先弄了萧池那个土匪头子,等解决了萧池再去动江毓竹那个病秧子。
沈却想了想萧池几次和江毓竹同进同出,且萧池手里还握着兵马司,要是能将他压下去的确能给江毓竹教训:“好,你想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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