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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却蓦地被抱住直接愣在当场,手里的外衫险些都抓不住,只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怀中人就突然退开喜笑颜开地退了开来,然后伸手就朝着他肩膀上拍了两下:“好兄弟,你这么替咱姐姐着想,以后我罩你!”
沈却:“……”
脸都还没来得及红,就被这她哥俩好的话刺了个透心凉。
他面无表情将外衫扔在薛诺脑袋上。
这木鱼疙瘩。
谁他妈跟你是好兄弟!
……
圣驾回京是大事,特别是在遇刺之后,天庆帝龙辇之外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锦麟卫和禁军的人都是持刀护在一旁,薛诺没想往前凑,只缩在一旁看着不过一晚上就已经跟沈大夫人邹氏言笑晏晏关系极好的薛妩。
昨天夜里沈却刚把薛妩带回来的时候,邹氏吓了一跳,也还担心这位靖安伯夫人不好相处,可谁知道这女子容貌虽然极盛,可说起话来却是温温柔柔进退有礼,且半点都不盛气凌人。
得知她遭遇之后,邹氏本就觉得怜惜,再知道她居然是薛诺的姐姐,立刻就觉得亲近了起来。
沈正天和沈却跟着圣驾先行离开,邹氏她们晚一步收拾着东西,还要带上薛小花。
营中大多官眷都没资格跟着圣驾一起走,与邹氏她们一样都是恭送了天庆帝后再回来收拾东西,等邹氏让人准备好领着薛妩、薛诺出来时,周围不少人都朝着他们这边看来,更有甚者压低了声音隐隐像是在议论什么。
“那就是靖安伯夫人?”
“没听说吗,两人连婚书都没有,算哪门子的夫人……”
“先前就觉着那薛氏瞧着不像是来路正的,没成想是水里捞出来的。”
“你们也别这么说,说到底她也挺可怜的,好好的良家出身却遇着靖安伯那土匪山大王,被人占了清白名节也全毁了,如今靖安伯下狱,她往后可怎么活……”
那些人看似压低了声音,可那细碎话音却根本遮掩不住。
见薛妩她们看过去时,她们脸上也没半点惧怕,反而说的更兴起了些。
那些人嘴里叹息着薛妩遇人不淑,可怜她之前的遭遇,可高高在上的姿态却满是戏谑嘲讽,更有甚者高声说着若是她自己落到这般地步,非得直接绞了头发当了姑子或是一头撞死了事,也不想沦为他人笑柄。
薛诺听着那些议论声,脸色难看的厉害。
反倒是被议论的薛妩神色平静好像完全没听到她们说什么,她只是朝着身旁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的邹氏说道:“沈夫人,多谢您昨夜收留,只眼下阿诺身上有伤,待会儿回京恐会拖了行程,不如您和府中的人先走。”
邹氏出身望族,何曾被人这般指指点点,可她恼的却不是薛妩,而是说话的那几个贵妇人。
她听着薛妩的话就知道这小姑娘是怕连累了她的名声遭人指点,所以才让她先走。
邹氏反倒生出逆反心思来,直接拉着薛妩的手就开口道:“胡说什么,这荒郊野外的,我要是先走了你和阿诺怎么回京?”
薛妩抿抿唇:“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
邹氏拉着薛妩的手冷声说道,
“我知道你这孩子懂事,不像是有些没脑子光长了一张嘴的长舌妇,不知怜惜受了委屈之人,反倒议人长短踩着旁人嘲笑取乐,也不怕犯了口舌孽障回头遭了报应!”
邹氏声音极大,那句没脑子的长舌妇更是将刚才说笑的那几人全都骂了进去。
那几人顿时脸色难看,被围在后面的赵夫人本就极为不喜欢薛妩,更因先前赵煦的婚事对沈家没什么好感,她闻言便直接开口道:“沈大夫人,你怜惜弱小心善是没错,可也得看看是什么人。”
“这位靖安伯夫人……”
她顿了顿,眼露嘲讽,
“哦,不对,她跟靖安伯连婚书都没有,怕是连个妾都算不上。”
“身份不明时就跟了靖安伯,我瞧着她也没那么不愿意,要不然早一头撞了柱子保了清白,怎还顶着那不清不白的靖安伯夫人名头这么久?而且那靖安伯虽然行事莽了些,可待她却是如珠如宝生怕受了半点委屈,可她转过头就将人送进了大牢,这般心狠手辣的,沈大夫人可别一时大意捡回去个白眼狼。”
“况且她长成这幅模样,短短时间便能叫靖安伯对她痴心不悔的,换做是我可不敢将人带回府里,咱们府里可都有大老爷们儿呢,也不怕引朵野花儿进了屋中引得人魂儿都没了……”
邹氏闻言顿时大气。
赵夫人这话简直恶毒至极,既是暗示薛妩当初是贪念权贵主送送上门去,又是嘲讽她忘恩负义转头就将人送进大牢。
薛诺眼神一冷就想开口,却没想话刚到嘴边,旁边突然一块东西飞着就砸在赵夫人脸上。
“哎哟!”
赵夫人一声惨叫,周围的人都是吓了一跳,与她站的近的人连忙上前将人扶着,而当赵夫人再抬头时周围人都是愣住,只见她鼻头上快速青肿了起来,两道殷红顺着鼻间淌了下来。
薛诺“扑哧”笑出声。
周围人也有些忍俊不禁,肩膀微抖着有人没压住笑声。
赵夫人顿时大怒:“谁,谁打得本夫人!”
“本宫打的,怎么着?”
赵夫人捂着鼻子扭头,迎面就撞上穿着一身华贵衣衫被赵愔愔扶着从马车上下来的大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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