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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什么?你可以慢慢说,我不着急。”让我以往留存的怀疑都浮现了上来,我记得之前诸伏景光的身体就是她去搜罗的身体信息与我进行的匹配。
这一点我从诸伏景光的记忆当中获得了作证,真子在潜入酒厂的时候,也是有代号的——马德拉酒,这个名字在诸伏景光的记忆中出现过,确实是伴随着真子的脸。
在这个过程中,她负责帮我调查诸伏景光的人事关系和现行身份、所属阵营。理论上来说从公到私,都属于她的调查范围,以防止我更换身体之后可能会带来的麻烦,同时也有利于我制定计划顺理成章的更换身体。
在这个过程中,真子也确实尽心尽力,甚至发现了诸伏景光的卧底身份,也对这个身体的了解愈发深刻。
也同时是因为这个过程,行事浮躁的她才会意外泄露了一点诸伏景光真实身份的线索,从而加速了这个卧底身份暴露的过程,也是因为这个过程太过于意外也太快了,所以才根本就没能给诸伏景光反应和撤退的机会。
以及这个结果带来的一系列连锁反应,我的计划才开了个头就结束,诸伏景光的身体被收录到了乌丸莲耶手下进行实验。
当时我的身体已经走到了极限,所以自然就下令让真子保持了自己马德拉酒的身份,继续潜入。我也在随后通过她的身份进入研究所,近距离观察了爱莲娜那个小女孩儿留下来的实验成果。
在确认了可行性之后,我才在退无可退的情况下,抱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身份,在海尔西的实验大楼之内完成了换脑手术,后面的事情自然就是那些,我没有来得及恢复就被推上了洗脑的手术台上,一遍又一遍,一年又一年。
虽然在我计划的生命中,这确实只能说是弹指一挥间的事,客观上也有利于我现在的行动。
但是那种屈辱是我不能忘的。
这一切事情发生的如此顺理成章,究其本源,难道不就是因为真子的不谨慎吗?
她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
那种暴戾和焦躁的感觉,促使我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直接伸手掼住了真子的脖子。
“啊——”她的声音还没有来得及出口,我的手指就已经缩紧,身体也前倾,脸和她的几乎贴在了一起。
如此近的距离之下,我甚至仿佛能够听到她剧烈的心跳,以及那种无法喘息的感觉。
我压低声音,低声问了一句,“八年前,是不是你?”
她眼睛里渗出生理性的泪水,大张着嘴想要获取氧气,一副想说什么但是却说不出话的样子。
她的脑电波动荡太过于激烈,我难以详细捕捉区分,也无法判断她到底听到了我的话没有,到底有没有应我的怀疑。
不过,倒也无所谓了。
我总是要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
当然我也知道,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也不是没有更好的时机。但是这种暴戾之气涌上来的时候,就算是我也会意气用事。
若是真的所有事情都要克制而违背自己的话,那我蝇营狗苟活这么久的意义何在?
所以我并没有留情,眼见着她脸色发青,最后晕死了过去,完全失去了意识。
我手颤抖了一下,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最后一刻要拧断她脖子的时候却听了下来。
是我没有这个力气吗?显然不是。
有什么力量,在这最后一刻阻止了我的行动,让我没能下手。
我默默站起来,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儿——心理上的不忍?
不会,我自认没有这样的妇人之仁和慈悲心肠。
以前势小的时候,也没少亲手做过这样的事。
那……是身体上带来的影响?
诸伏景光?
但是能当卧底的人,哪有真正清白的手。哪怕是像雪莉这样的科研人员,手上都不能说是干净的,更何况是诸伏景光这样要拿狙击枪的人。
这些杀戮未必出自于他的本心,但是——
我看着有些颤抖的手心,内心当中突然涌上的是一丝恐惧,这不是「不愿」的情绪,而是「不能」的本能。
就好像踏出了这一步之后,会有非常严重的后果一样。
可是我翻遍所有的记忆,哪怕是我之前用过的那个年轻的身体,也都是刻意培养过,绝对不会因为这样杀人之事而恐惧。
我突然感觉心里一凉,那这种感觉究竟来自哪里?
是我,还是「我」?
这种哲学的问题一下子冲击到了我——我从来是不相信这些诡辩之术的,比如什么昨日之我非今日之我。
但是现在一想,又好像觉得在哪里听人讲过,很有趣的样子。
我揉了一下额头,只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果然还是没有真正掌握在自己手中。
或许真的是那许多的记忆影响到了我,只不过眼下,我还不能停下来仔细捋顺。
叹了口气,我开口道:“醒了就不必在躺着了吧,还未入夏,地上怕是凉吧?你一个小孩子的身体,受得住吗?”
我进来的时候,确实以为柯南是晕了过去,不知是怎么了——也许是被真子那一下气晕了头,也许真就像是之前中二病的想法一样,这孩子有什么主角光环在?
我没有确认他的状况。
直到刚才,我几乎要亲手杀了真子的时候,他的精神震动了一下,显然是察觉到了我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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