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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聪明,学习成绩非常优秀,朋友们很爱戴他,但有时候也会调侃他一个大男生娇气,被纸划上一道都要嗷嗷叫;老师很看重他,甚至会带他进行一些课外的眼界拓展,连这片大地上最神秘的王权者的力量,他都在老师搜集来的资料中见识到过。
那个时候的比水流只知道王权者们支撑着这个国家,偶尔看到的街上的Scepter 4,知道他们在维持着另一层面的秩序,维持着他们这些普通人的平静的生活,其实是很敬佩他们的。
不过偶尔抬头,看着天空中巨大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比水流总有一种奇异的眩晕的感觉。这种高悬在头顶的东西,真的是人类应该拥有的东西吗?
这个怀疑隐隐存在着。
直到突如其来的迦具都陨坑事件搅碎了他所有的平静。
从天而坠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成为了比水流的梦魇,他根本不知道王权者之间的恩怨情仇,也从不理解那些能力者之间的斗争,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只记得自己正在图书馆查找资料,然后便听到外面的天空一阵轰鸣声。
比水流还能够清晰的回忆起,在王剑缓慢坠落下来之前的几秒钟,他以为是外面什么地方在施工——图书馆附近施工,他还皱着眉,在心里好一阵的不满。
然后紧接着,就是猛烈的冲击——一阵灼烧般的疼痛,耳膜被撕裂,鼻子和口腔内全部都是血腥味,嗓子根本发不出一丝活人的叫声,四肢被坍塌的书架和水泥碎石死死的压住,一根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钢筋直直的贯穿了他的心脏。
或许是因为距离战斗的核心区域不算特别近,也或许是因为从某种意义上很幸运,比水流没有立刻死亡,身体各处都撕裂般的疼痛,这种疼痛在一瞬间吊住了他的精神,让他没有在冲击中失去意识。
但是很快,他就感觉身上在发麻,像是丧失了正常的感知,身体在进行着最后的努力,想要保护自己。
他还活着,却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正在一点一点地迈入死亡。
没有人会来救他。
嗅觉已经完全没有了效果,但是比水流就是感觉自己仿佛闻到了焦土之上无数尸体的味道。
下坠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对他们来说仿佛就是天罚。
天罚。
是神要惩罚他们吗?是世界要惩罚他们吗?惩罚他们什么呢?
他做错了什么吗?
比水流感觉有东西从眼睛里流出来,不知道是眼泪还是血液。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他确实很害怕,这样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无可逆转地走向死亡实在是太可怕了。
紧接着,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度过自己十六岁生日的比水流,就是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不甘——不仅是对自己死亡的不甘,也是因为王权者能够如此轻易地剥夺数以万计人的生命的不甘。
达摩克利斯之剑,就像是高悬在人们头上的命运之剑。
命运,无可抵抗的命运。
他想要拯救自己。
不甘心。
如果这种力量代表了命运。那么,人人都应该拥有自己的力量,然后用自己的力量去抗争命运!
他大口地呼吸着,明明心脏已经被贯穿,但是奇异的却没有死亡。
比水流看着天空,已经模糊的双眼看到的不知是梦境还是现实,一道绿光从天而降,像是一股暖流从额头进入了他的身体。
涣散的精神开始重新的凝聚了起来,他更加清晰的感觉到身体上每一处擦伤撕裂的疼痛。可他从来没有觉得,疼痛会是如此让人感动的一件事。
绿色的电光刺激着身体的力量,比水流强行把自己的手从废墟下抽了出来,深可见骨的伤口让他颤抖着,颤抖着推开了压在胸口阻碍呼吸的重石。
一点一点的,比水流把自己挖了出来。
他颤颤巍巍地撑着地面坐起来一些,满是脏污和鲜血的手紧紧地抓住那根钢筋,比水流把惨叫的嘶吼咽了下去。
这强硬的拖曳让本来就已经不堪重负的心脏几乎被彻底搅碎,绿色的能量顺着血液的流动在胸口处汇集。
那一刻,比水流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个曾经意外获得的预言。
理想,他的理想——
就是这个时候,是比水流下定了决心,他一定要创造一个「人人都能用自己的力量抗争命运」的世界。
他躺在地面上,强行用不熟悉的力量吊着自己的命,直到发现了他的灰王将他救了起来。
为了完成自己的理想,比水流做了很多事,一开始只有半只脚踏入了王权者的世界,他几乎是没日没夜地研究着自己能够接触到的一切资料。
终于在五年之后,他从曾经的白银之王阿道夫·K·威兹曼曾经的手稿中,确定自己所要实行的计划——他要解放石板的力量。
既然力量是如此的不讲道理,那么就让所有人都获得这个力量,让石板的能力不再成为少数人的特权。
生命不应该遭受特权的剥夺。
这条路不论是顺与不顺,磕磕绊绊也总是在按照比水流的计划进行着。
直到那个晚上,他布下的一步非常关键的棋出现了问题。
比水流是一个相当细致的人,尤其是在和计划有关的事情上,他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不可控因素。
详细调查之后,他从狼狈逃窜出来的无色之王口中,得知了那晚的真实情况,这里面带着无色之王的那种主观色彩极重的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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