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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励寒的声音不急不徐,就好似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那字字句句却如同重锤敲打在了他的心上,让赵乾的心肝都开始颤抖。
赵乾重重的吸了一口气,试图为自己争取片刻的机会,“微臣……微臣恰好路过,听说潇湘馆有人闹事,便带人进来查探一番。”
“哦?”云励寒语调上扬,好似真的好奇一般,“朕就在这里,可是一只苍蝇都没见得飞出去,赵中尉是听到谁说的?”
赵乾的肩膀剧烈的振动了一下,呼吸逐渐急促起来,他的腰深深的弯了下去,额头贴向地面,“微臣知错。”
又是一个知错……
叶清歌知错,叶崇知错,宗浦和知错,如今赵乾也知错。
知错……还真是一个好借口。
云励寒犀利的眼神看向赵乾,声音猛然冷了下来,“知错?知的哪门子错?”
“微臣……微臣……”赵乾还想找补。
“不必再说!”云励寒厉声呵斥,“赵中尉,朕待你不薄……”
说道最后,云励寒的声音中带上了浓浓的叹息,“可惜啊……”
赵乾微微蹙眉,还不等他想明白云励寒话中的意思,眼前年轻的帝王忽然动作起来,白皙纤长的手指带着浓烈的劲风快速于他身上的几处大穴点下。
“噗——”原本跪着的赵乾突然口喷鲜血,云励寒闪身躲开,但跪在赵乾不远处的老鸨却被喷了满身满脸的血。
那血雾漫天飞舞而来,腥臭,刺鼻,浓稠,那血雾于老鸨脸颊上滑落,聚集在她的下颌处,缓缓汇集成了一滴血珠。
“哒——”
最终滴落在地,绽放出一朵艳丽的血花。
“啊——”老鸨和姑娘们尖叫着想要逃跑,却突然从四面八方涌进来一群黑衣黑裤的男子,满身肃杀的气息吓的她们呆愣在原地,身子再也无法敢有任何动作。
赵乾笔直的脊背弯了下去,身体虚弱无力至极,浑身的筋脉好似断裂一般的疼痛,眼看就要支撑不住,赵乾下意识的伸出双手去支持身体,但那双疲软乏力的手只在地面轻轻滑过,整个人就像一只没有骨头的蠕虫一般瘫在那里。
云励寒施施然坐回了原地,微微歪头看向趴在地上的赵乾,那冰冷的目光好似在看一个死人,“我记得……我小时候还和赵中尉在同一个演武场练过武,那时候还有大哥二哥一起……”
赵乾的呼吸随着云励寒的话越来越重,但他却一直沉默着没有回答。
云励寒也不恼,慢慢悠悠的说完了过往,话锋一转,“赵中尉这一身武艺是跟随我楚家学的,如今既然另寻明主,那这一身武功,也该是还回来了才对。”
另寻明主!
他发现了——
赵乾内心自我嘲笑了一番,终究还是被发现了啊……
赵乾挣扎着起了身,那额头似没有知觉一般狠狠的砸向地面,瞬间鲜血便淌了他满脸,沙哑无力的嗓音从喉咙里发出,“微臣……但凭处置。”
云励寒没有回复,整个大厅里一片安静,只能听的到赵乾粗重的喘息。
一时之间,明明外面艳阳高照,本该莺歌燕舞的潇湘馆里却冷冽如冬,众人瑟缩着自己的身体,在这种压抑到恐惧的氛围中,青黛终于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云励寒缓身立到老鸨面前,“卢大娘送来的信呢?”
赵乾凄惨的模样早就吓傻了老鸨,她战战兢兢的回应,“送……送出去了。”
云励寒哦了一声,直接了当的点明,“给谁?晋翎?”
老鸨内心咯噔一声,只能点头,“是,”但随即便开始磕头认罪,“陛下,陛下饶命啊,奴也不敢的,都是他们逼我的,要不然他们会要了我的命的啊……”
“我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是……就是传传消息什么的,陛下您也知道,青楼这种地方鱼龙混杂,最是适合传递消息了,求陛下饶命。”
云励寒面无表情,眼神晦涩难懂,“当真没有别的了?”
老鸨头点的似小鸡啄米一般,哭的那叫个情真意切,涕泗横流,“没有了,不敢隐瞒,奴都说,只求陛下饶命啊……”
不远处的红药双手死死的攥在一起,一口银牙咬了又咬,最后眼一闭,狠下心站了起来,“陛下!妈妈她胡说,这里根本就不是为了传递情报,奴……奴都偷听到了的。”
老鸨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红药,半威胁道,“红药,你可想清楚了,你一个奴籍……”
一名暗卫翻身立在老鸨身边,剑鞘狠狠的抽在她的脸上,瞬间老鸨的右脸就肿成了馒头,“还轮不到你说话!”
红药眼神闪了闪,有些犹豫。
“你说,”云励寒语调平缓下来,“只要你交代的有用,朕答应你,绝对不会为难你。”
红药抬起头,一双杏眸含着水波,“奴在这世上已经活够了,只不过,奴的弟弟还在他们手里,如果奴全部交代,陛下能不能恢复奴弟弟的良籍?奴只想让弟弟远离这里好好生活,就算陛下要我的性命也没有关系。”
“当然,”云励寒答应下来,“朕是皇帝,说道做到。”
红药喜极而泣,她猛地跪在了云励寒面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随后她缓声说道,“就在潇湘馆的地下,藏着能够满足十万兵马使用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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