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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梁王猛然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他拔过一庞卫兵的配剑,挥着长剑便向魏南亭砍去。
“你们都不动手是吧?那我来!”
却突然,一道狂风刮过,竟是吹得身体几乎有两百斤的南梁王寸步难行。
一道颀长的身影降落在魏南亭的身旁,他一身赤红色长袍,在一众身着暗色官服的官员当中分外耀眼,墨蓝色的长发被尽数束在脑后,就那般静静的站在那里,却无端地透露出一股骇人的气势。
细碎的发丝被风吹开,露出了一双幽深如万年古潭般的眸子,他眉眼疏离,神情淡淡,清冷的嗓音宛如山巅的雪莲花开,“和他废这么多话干什么?”
话音落下,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之际,随手一勾便掐住了方才还嚣张跋扈的刘武的脖子,刘武连痛呼声都来不及喊出,众人只听到“咔嚓”一道骨头断裂的声音,刘武便已经没有了气息。
云励寒十分嫌弃地将刘武的尸体丢了出去,慢条斯理的掏出一张雪白的手帕擦拭写手指,骨节分明的指尖上还泛着淡淡的粉,竟是比那手帕还要白上几分。
他擦拭干净手指之后,随意地将手帕丢弃,恰好盖住了刘武狰狞的面容。
云励寒的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似乎刚才嚣张跋扈的刘武从未存在过。
霎时间现场一片静默,众人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他们无法想象,半刻钟前,还将南梁王室的脸皮踩在脚下的刘武就这般失去了性命。
南梁王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努力的眨了眨眼睛试图告诉自己看错了,可是,无论他睁眼闭眼了多少次,刘武都是安静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似乎有一辈子那么长,南梁王跌跌撞撞地跑向了刘武,他颤抖着手拿开了云励寒扔下的手帕,轻轻地探上了刘武的鼻息。
只那么一下,南梁王便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忽然的,他似乎又有了力气,南梁王猛地一下起身,举起手中的长剑就要砍云励寒。
却被云励寒不费吹灰之力的拦了下来。
南梁王好似整个人都丧失了生机,他有些绝望的嘶吼出声,“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杀了谁啊?!!”
云励寒眉毛一挑,漠然的开口,“杀了刘武,宣朝的使臣,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那又如何?”南梁王似疯了一般,不断地重复着云励寒的话,他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最终再次瘫坐在了地上,近乎呢喃的开口,“完了……全完了……”
“只等宣朝的大军压境,我们所有人都活不了了……”
云励寒只觉得有些可笑,一时间竟是不知该说南梁王单纯还是蠢顿,“你觉得你卑躬屈膝,割让出所有的城池,你就还是这南梁的王吗?”
“那我也依旧还活着,不是吗?”南梁王望着云励寒的眼眸中满是悲戚,“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可是现在,你杀了刘武!段肃不会允许有人如此下他的面子,我们所有人都要为刘武陪葬!”
“你清醒一点吧,”云励寒勾起唇角,残忍的抹碎了南梁王心中的幻想,“当你在刘武的威胁下放弃了给边关运送粮草的时候,你便注定只能成为宣朝的刀下亡魂。”
“你以为你放弃了百姓和士兵就可以苟活吗?这只不过是段肃心血来潮的游戏罢了。”
“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你说啊!”南梁王几乎是声泪俱下,“难道让我一头撞死在王庭里吗?”
魏南亭听不下去了,“那也不该任由他刘武如此的欺辱于我们啊!”
这个铁血的汉子终究还是湿润了眼眶,直面十万大军他们都没有退缩,明知是不敌,那些士兵依旧在边境上殊死拼搏,他们豁出性命,为的就是他们的大王和后方的百姓啊!
原本以为没有粮草的供应是因为宣朝的阻拦,魏南亭从未想过,竟然是他们的大王就此放弃了他们!
魏南亭随手抹了一把眼睛,直勾勾地望向了南梁王,“如果微臣说,微臣有办法可以和宣朝抗衡,大王愿意放手一搏吗?”
然而,南梁王终究是让魏南亭失望了,他躲开了魏南亭的眸子,长叹了一口气,“要去,你便去吧……”
“噌——”
随着一道利刃划破皮肉的声音,云励寒手起刀落间,南梁王的脑袋便搬了家。
依旧是那淡漠的嗓音,“如此优柔寡断,那这南梁,便也该是时候换个王了。”
第103章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 倒地的人,鲜红的血,刺目的残阳,一点一点的在魏南亭中眼中晕染开来。
那倒在地上肥胖的身体, 早已经失去了他原本应有的温度, 素爱干净的衣衫染上了朵朵红梅, 那样胆小如鼠, 贪生怕死的人,竟就这般草率地死在了原本最为安全的王庭里。
魏南亭感觉自己的心头有一口气上不来,堵在喉咙里难受得紧。
自出生起至今二十余载, 魏南亭接受的便一直都是忠君爱国的思想,他可以为了南梁战死沙场,也可以为了南梁忍受南梁王的猜忌。
但他却从未想过, 在他身披铠甲手中持刀的情况下, 南梁王还会在他面前被人一剑砍去了头颅。
魏南亭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他试探着催动喉咙,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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