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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疾手快,不给男人翻盘机会,抄起破碎瓶身,抵在男人脖间,一手紧锁他肩颈,冷冷道:“你们这是做贼心虚?”
在两人缠斗的整个过程中,其余黑袍人与M都没参与,在他们看来,这个忽然冒出的无名小卒并不值当认真对待。
M甚至作壁上观,十分有闲心地点了根烟,还没等那根烟抽完,两人胜负已分。
于是烟蒂被揉碎在M手心。
“你身手不错,”M换了个坐姿,轻松舒适,看上去没有半点在乎男人生死的意思,他沉思了瞬,“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这个问题问得很奇怪,M跟沈星澜不可能见过面。
但M实在太敏锐了,无数次刀尖锻炼出来的察觉度,还有过目不忘的本能,让他察到丝端倪。
眼前这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丢人堆里找不出来,但一旦对视上那双眼,会觉得异样。
总觉得这张脸完全配不上眼睛。
沈星澜单膝跪地,手臂紧绷,他淡淡道,“说笑了,M先生鼎鼎大名,又怎么可能见过我这种小人物。”
M转动手腕上骷髅头,眸色加深。
黑袍人终于有了动静,尖而长的指甲从他们袖子里露出,不似活人,为首那人倾身向前,附在M耳边低语。
前后交流不过几秒功夫。
沈星澜手腕发力,将电钮贴近男人脖子,放电后,男人浑身抽搐,霎时倒地。
他抄起掉落在地的短刃,脚一蹬地,飞身上前,霎时逼近M,M头也没回,在察觉到耳边有风声划过时,他抬手按骷髅头。
只见骷髅头那对空洞眼里,喷射出萤绿液体,宛如毒蛇吐信,如此近的距离,要躲闪完全来不及,沈星澜条件反射似的往旁边偏。
也就偏了那下,M抓住他手腕,如拧枯枝似的往旁边一拧,短匕擦过他脸侧,捅入沙发内。
绿液喷溅到沈星澜身上,犹如滚烫岩浆,霎时让他想起之前游泳池的经历。
然而不同的是,这回液体没经过稀释,浓度更高。
M打蛇随棍上,如铁箍般圈着他,宛如看个将死之人,他另只手正要有动作时,门外忽然传来响亮敲门声。
这声音强且急促,仿若即将破门而入。
一级包厢绝无可能中途被人打扰,M当即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有同伙!
方才近身搏斗时,沈星澜没有任何疼痛察觉,现下随着毒液侵蚀,如蛊虫钻入精神网,细细密密啃噬。
他死死咬牙,那种情况下换了常人一身力必定全然松懈,然而沈星澜非同常人,硬是以强悍毅力拔出匕首,快狠准再度朝M刺去!
M一个不妨,抬手去挡,手臂刺啦被划破长长口子。
不远处哐当门声愈发响亮,薄弱门板完全承受不住如此重的力,摇摇欲坠。
黑袍人再也坐不住,匆匆站起,嘴里发出嘶嗬声,袖子里的手朝门外比划。
听懂他们什么意思的M恼怒地啧了声,他不再恋战,利落起身离开。
包厢在做的时候已经经过充分考虑,不单有一扇门,包厢后也有门,方便紧急情况溜走。
M一马当先,快速劈开生锈铁门,冲了进去。
与此同时,大门经不住如此粗暴对待,裂成两半,破了很大一个洞。
一群便衣警呼啦涌进来,高喝道:“警察!不许动!”
“什么味,果然是虫族卧槽!”
“抓起来,一个都不准跑!!”
包间并不大,这么多人挤进来空间乍然逼仄,黑袍人一窝蜂往铁门里挤,后面挤进来的人如狼似虎似的往前扑。
能进警局的人身体素质完全不是盖的,以一当十,凶悍异常,板住一人胳膊便重重拧住,一气呵成戴电子镣铐。
昏暗环境里,匕首被甩到一边,沈星澜缩在沙发上,裸露在外的皮肤纯白鳞片若有似无反射淡光。
疼痛模糊神智,眼皮仿若千斤重,他紧攥手心,冷汗流过乌黑鬓角。
96焦急地喊他:“沈星澜,你醒醒!你没事儿吧?”
沈星澜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门口,有道身影大步走来,逆着光来到他身边,那人开口唤他名字。
他大口喘息,嘴里吐出破碎字眼:“水……”
一只手绕过他后背将他托起,将拧开的水瓶喂到他唇边,水珠浸湿唇瓣,顺着唇角淌下些许,沈星澜眸光涣散,浑身犹如火烧,身体蜷缩成虾米。
他身上全然是斑驳伤痕血口,就连指缝间都被血红浸染。
地上一片狼藉,打斗痕迹满屋子都是,玻璃碎片,刀,血,还有桌腿,四处零落。
秦泊淮视线一一从地上划过,角落铁门在进来瞬间就被封锁,剩下没来得及跑的虫族全都被警察控制,排成排蹲在角落。
他们嘶嗬嘶嗬,说着常人无法理解的语言,兽瞳横成细细条线,滴溜乱转,倏尔定格在沙发上的青年身上。
“老实点!不许动!”警察喝了声,转而对半蹲在沙发边的男人道,“元帅,人都在这儿了,您看是交到哪儿呢?”
秦泊淮头也没抬:“军部来管。”
他说话沉稳有力,无论什么情况下,总能让人不由自主安心。
警察点了点头,开始清点人头。
沈星澜挣扎从沙发上坐起,他脸色苍白如鬼,唇上半点血色都没有:“秦,秦泊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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