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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竹看着轩辕昭,说:“阿昭,母后喜欢你,只因为你是母后的阿昭,不需要其他理由的。”
轩辕昭听了这话,呆愣地看着沈竹,好一会儿才困惑着说:“可是、可是……”
他不懂,没人这么告诉过他。
他一直觉得,只要他做得好了,就肯定有人会喜欢他,那么自然,想要得到别人喜欢,肯定也要做得好才行啊,难道是他搞错了吗?
沈竹见他圆鼓鼓的小脸皱成一团,跟着笑了一下,然后才问道:“阿昭喜欢母后吗?”
“喜欢!”
“那母后送给阿昭雪球,阿昭开心吗?”
“开心!”
“那要是母后不送把雪球送给阿昭,阿昭还喜欢母后吗?”
“唔……喜欢!”
母后就是母后呀,他喜欢母后,尤其是现在的母后!
就算、就算母后要把雪球收回去,他也喜欢这个会抱抱他的母后。
“所以啊,送你雪球你开心,跟你喜不喜欢母后其实没关系的,”沈竹耐心十足地对轩辕昭解释道,“那么同样,你做的好母后夸你,你做的不好,母后会训你,但不管夸你还是训你,母后都喜欢你啊!”
小孩子的世界实在太小了,小到几乎只有寥寥几个在乎的人。
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自己的父母。
他们的思想单纯,往往认为父母亲亲他们就是喜欢他们,打他们就是不喜欢他们。
如果不能在幼时让他们分辨清楚做事跟父母爱不爱他们没什么明显关系的话,许多敏感的孩子就会和轩辕昭一样,认为只有自己足够懂事,才能得到父母的关心和爱护。
长大后可能就会和司诏一样,总是渴望用自己的优秀和懂事,来换取他人的爱。
一想到这儿,沈竹抱着轩辕昭的胳膊就不由自主地收紧了些。
他并不曾了解过司诏的过往,可一想到或许小时候的司诏也和轩辕昭一样,懂事到令人心疼,他的鼻尖就不由得有些发酸。
像是在通过抱紧轩辕昭,而抱住或许曾经存在过的幼年司诏一样,沈竹埋在他肩膀上轻轻地说:“没有理由的,只要是你,母后都喜欢。”
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似乎是感受到了沈竹突如其来的伤感,轩辕昭的鼻尖也有点酸酸的。
“母”子两人在小径上相拥,倒有几分血缘独有的温馨弥漫。
但好景不长,等待已久的沈德安着人来催促沈竹。
无奈之下,沈竹只好先暂且放下了轩辕昭,在宫人的带领下,来到了议事阁。
议事阁中。
遣散了伺候之人,沈德安便再不用维持那副君臣的礼仪,而是面露不悦地对沈竹道:“你今日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对这个几次三番对自己血脉下手的渣爹,沈竹的态度可不会好到哪里去。
他懒洋洋反问一句后,也不管沈德安惊讶的表情,径自落座与正中间的主座。
沈竹隔着直抵胸口的书桌看向下方的沈德安,倒真有几分被觐见的姿态。
沈德安讶异地看着自己这个突然脱胎换骨的儿子,心想:难不成沈竹也和沈丹一样,权利在手,便想要摆脱他了不成?
简直异想天开。
沈德安认为自己识破了沈竹的意图,于是厉声呵斥道:“沈竹,这就是你对父亲的态度吗?”
即使沈竹再多膨胀,对于父权的畏惧也深埋在他的骨子里。
更何况:“难道在这个位置久了,你就真以为你是太后了吗?别忘了你现在的地位是谁帮你得到的,我能扶你上去,自然也能把你拽下来!”
沈德安即没有虚与委蛇,也没有忍让劝诫,而是通过半是威慑半是威胁的话企图打醒沈竹。
毕竟沈丹的事情足以让人吃一堑长一智,若是放任沈竹这样嚣张下去,真让他变成第二个沈丹可就得不偿失了。
然而出乎沈德安的意料,即使他将话说的如此明白,沈竹竟然也丝毫不感到畏惧。
他后仰到椅背上,双手摩挲着椅子扶手,都没睁眼瞧沈德安,兀自说道:“父亲,我想你才是忘了,您现在的一切都是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我带来的,您还要继续对我大呼小叫吗?”
虽然他现在尚且无法除掉沈德安,但却也能让他在这里吃些苦头。
他不顾沈德安脸色的青红,接着说:“更何况,把我撸下这个位置对您有什么好处呢?没了我,您哪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筹码呢?”
沈竹直接将沈德安遮羞用的窗户纸给捅破了,两人不得不打开天窗说亮话。
沈德安终于正视起自己这个“替身女儿”,他收了刚刚的嚣张气焰,忍耐着道:“那你想如何?”
不愧是能屈能伸的沈丞相,这么快就能接受现实。
沈竹都想给他鼓鼓掌了。
他摊开手状似无奈地说:“其实我也不想怎样,只是想多份保障罢了。”
沈德安皱眉道:“什么意思?”
“在朝上拒绝你的提议,也是为了让你自己来议事阁找我。”沈竹说着,摆弄起书桌上排列整齐的笔墨纸砚,看似松散随意,嘴上的话却犹如惊天雷雨一样瓢泼而下,“昨晚轩辕策闯进了我的宫殿,意图对我不轨。”
“你说什么?!”这下沈德安才真的震惊了。
他是有想过轩辕策对沈竹有点别样的心思,却没想到他竟然昨晚就已经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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