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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沈安捂着腺体坐到了沙发上。
傅风宁关上门,走过来:我看看你的腺体。
他鲜少用了陈述句而不是征询。
沈安抿了抿唇,松开了捂着腺体的手。
傅风宁坐在沙发侧边,小心翼翼地揭开阻隔贴,腺体并没有什么问题,看上去除了有一道旧伤以外,还算健康。
傅风宁眸色一凛,那应该就是情绪问题了。
今天上午他一来,林瑜就跟着来了,拿了整整一个文件袋的资料,不但包含对沈安腺体旧疾的论证诊断,还包含了对信息素紊乱的详细病理分析,和情绪应激反应成因的初步解析,及疗愈建议。
还有一个硬盘。
因为早上有会,他有大致浏览过,打算看完了再约林瑜详谈腺体的治疗事项,以及对伯恩在沈安心理世界的深度介入,制定专业的计划。
他记得当时粗略扫到过一些林瑜的分析结论,林瑜有提出几条在医学界已认证的类似腺体问题的病理,其中就说到,沈安控制不了信息素,信息素会随时随地乱冒的行为不仅仅是腺体本身的行为,还包含「情绪应激」。
既腺体本身暂无问题的情况下,当情绪失控,信息素也会失控。
在医学上被称为「应激性信息素失调」,在所有「信息素失调」的类型里,这一种最不稳定,也最危险。
这样的患者,一旦出现情绪起伏太大,或受到外界刺激,就会发病信息素乱冒,严重时,还会引发假性、及真性发热期来袭。
治愈的过程缓慢,需要极大的耐心,还需要他们的alpha给予多于普通omega所需的陪伴。
发病时,最有效的是alpha的临时标记,除了会把腺体咬疼以外,几乎没有任何副作用。但根据患病的严重程度,临时标记的有效期也不同。
这类患者群体,最好不要使用抑制剂,因为抑制剂会使他们产生抗体,当他们对抑制剂免疫时,发病后若没有及时的医治条件,只能硬扛。
过往有太多患了「应激性信息素失调」的omega,硬扛着死于无人问津之地!
这个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处理不当,致死率极高。没有几个omega能够在发热期里硬扛。
何况
傅风宁垂眸看着沈安单薄的身形,脆弱的脖颈,纤细的手腕。
何况他这么脆弱
傅风宁在知道了这些信息之后,是不可能再给沈安用什么抑制剂的。
他宁愿诱哄着给他临时标记。
傅风宁心里计较着,上次给他临时标记以后,他的信息素稳定了一个星期。
难道他的标记,对沈安信息素紊乱的抑制期是一星期?
傅风宁心里盘算着,待会儿怎么再给沈安临时标记好
他一定会很排斥。
上次不得已为之,沈安虽然谅解他,但那时沈安都失去意识了。
现在,沈安意识清醒的情况下,他要怎么给出这个标记,而不遭到拒绝呢?作为谈判高手,他深知,有些事情,当有了第一次拒绝,那么接下来可能将有无数次。
成功的谈判者,从不会给对手说不的机会。因为他们往往能给出无法拒绝的理由。
傅风宁不动声色地思索着,给沈安贴好阻隔贴,理了理他的衬衫,声音低沉地转移沈安的注意力:你刚才想说,你害怕什么?
怕您沈安咬住脱口而出的话,他怕傅风宁认为自己在咒他,只能往轻了说:怕您头疼
怕我头疼。
他不得不承认,沈安这句话让他内心愉悦了,但是紧接着,沈安的一句话又让他嘴角抽搐。
沈安小声地说:您昨天喝了十几斤酒您还酒精过敏
沈安忍着腺体处不断向外传递出的痒痒的感觉,带了些祈求的语气:酒精过敏不能喝酒的过敏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他说得断断续续,可能是实在太紧张了。
但是傅风宁却听得十足耐心且认真,末了,傅风宁端详着沈安好骗的样子,捏了捏眉心。
十几斤?
换成水,牛喝了都要撑死。
傅风宁问:是哪个说的?
沈安一听他这么问,闭着嘴不敢多说,他怕给赵姨带来麻烦。
然而傅风宁稍微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上次伯恩教他示弱,他尝到甜头,一大早二话不说就给伯恩发了大红包,他决定,待会儿得了空,就给赵姨也发个红包。
这些人虽然也不是很靠谱,但是这些话拿来诓骗沈安还是绰绰有余。傅风宁一时也说不清是该庆幸还是该心疼。
傅风宁看着沈安:沈安说得对,酒精过敏的话,以后就不喝了。
哄孩子的文字游戏,酒精过敏不喝,不酒精过敏的话,就还可以喝。
沈安果然被哄住,眉头舒展开来。
傅风宁喝完醒酒汤,忽然皱了皱眉头。
一直用余光偷偷打量傅风宁的沈安,吓了一跳,连忙小声问:您怎么了
傅风宁看了沈安一眼,强忍住心头的那点自我谴责,压低了声音博取沈安的同情:你不知道么?解酒汤和酒产生化学作用,在解酒的时候,会让人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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