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页
虽然骤然得喜,但容承衍不是不知节制的狂徒,他们夫妻二人明日还要入宫叩拜帝后,在浴/室中又得逞了一回后,他便抱着身软体倦,睡眼惺忪的汪听雪睡下了。
第二天天刚放明,几个丫鬟就服侍着全身酸痛的汪听雪起床梳洗,今日/他们要赶吉时入宫朝见帝后,半点不能耽误。
一身金丝织锦礼服的汪听雪虽面上含嗔,但到底在入宫前给了浓眉深蹙的容承衍一个笑脸以示宽慰,她知道,容承衍此时甚是担心孙皇后会难为自己。
两人相偕下了马车,要先步行去皇上的乾清宫参拜,短短数日,纵情享乐的容翰帝便越发憔悴了,他整日/不知节制的服用红丸,面上竟已有谢世之相。
看着挺拔英武的儿子,容翰帝松弛的眼皮中射/出一丝精光,“你如今已经大婚,将来可有什么打算?”
容承衍恭谨的跪在地上,沉声道:“承蒙父皇恩宠,让儿臣得以同心爱之人结为连理。儿臣平生并无大志,现在只等着父皇寿辰后便打算回乌州了。”
听着大儿子老实的回答,老皇帝满意的捋了捋长须,“你能安心镇守藩地,朕也就放心了。”
和颜悦色之下,对汪听雪也多了几分耐心,更破例赏赐了一柄冰透湖水绿的如意以示恩赐。
坤宁宫里,知道皇上对肃王夫妇多有赏赐,按品大妆,高居凤座的孙皇后面上就多了几分阴沉。然而抬起头时,她看向两人便又是那张温柔和善的笑脸。
“承衍自就藩以来,多年不曾回京,快让母后看看,我儿可是瘦了。”一边说着,孙皇后一边泪眼朦胧的向两人走近,一副情真意切的慈母做派。
容承衍却侧身避开了她的手,“儿臣出外,是为国镇守江山,谈何辛苦呢。”
孙皇后见他抗拒,也不勉强,只转眼打量垂首立在一旁的汪听雪。这女子果然生就一番好颜色,不枉这心机深沉的小崽子为了她露出马脚。
她早已派人前去松州打探情况,自然知道那所谓的蜀州商人定是眼前肃王假扮,一想到松州知府中年丧子的惨状,她就想起当年大哥是怎么名誉尽毁的横死。
好一个借刀杀人,一石二鸟,如今想来,皇儿的不受宠爱,背后想必也少不了他的推波助澜,这个惯会做戏的孽种,居然藏的这么深。
孙皇后藏在袖底的手攥出了血痕,面上却依旧是融融笑意,“说起来,肃王妃同我们孙家倒是有几分缘分。”
她抬手拿起宫女端着的描金酒杯,浅笑着递给了汪听雪,“算上籍贯,本宫也是江南人,今日同肃王妃一见如故,这是江南名酒玉楼春,肃王妃可愿同本宫一起,满饮此杯?”
描金错彩的琉璃杯里荡漾着清冽的绯色酒液,隐隐还透着几分醇厚酒香,汪听雪尚来不及接过,站在一旁的肃王就已是神色大变,抬手就打翻了酒杯。
第71章 君夺臣妻
跌落在地的琉璃杯碎成几瓣,绯色酒液染了一地。不等孙皇后说话,汪听雪就瑟缩着肩哭了起来,“听雪不胜酒力,王爷担心听雪酒后失仪,却不慎冒犯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她滚着泪拉浑/身/紧/绷的肃王给皇后行礼,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惹得孙皇后眉尾一垮,准备抬手拭泪的手便缓缓放了下来。
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汪听雪,孙皇后眼中闪过阵阵冷光,好一个机灵的丫头,她原本想就势哭出被庶子伤透了心的悲痛欲绝,却没想到她也是个唱做念打的高手,说哭就哭,她若再追究下去,倒显得自己这个做母后的苛刻了。
也罢,既已试探出容承衍对这狐媚子的重视,目的便也算达成了。
孙皇后心中一定,面上便又宽和的笑了,“本宫虽是一番好意,却差点好心办了坏事,这玉楼春不喝也罢。”
只是到底意难平,仍忍不住刺了刺汪听雪,“肃王妃你出身寒门荜户,可能还不太适应皇家礼仪,身为一府王妃,这说哭就哭的小家子气可得改改了。”
汪听雪轻拭腮边泪珠,闻言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实不相瞒,儿臣甫一见娘娘,就想起了家中老祖母的音容笑貌,她老人家也是如娘娘这般亲切宽和。儿臣这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感伤,所以才忍不住落下泪来。”
孙皇后登时气了个倒仰,这眼中没有上下尊卑的贱人,竟然把自己比做她早已离世的老祖母。
素来最在意容貌的孙皇后恨不得立即叫宫女拿铜镜来检查一番,要知道,在她平生最得意的两件事中,除了椒房独宠十几年,剩下的便是保养得宜,年近五十还风韵犹存。
近来为了谋划皇位,她咬着牙选召了不少妙龄少女填充后宫,虽然手中握有这些女子的生杀大权,但揽镜自顾时,孙皇后也难免神伤韶华不再。
如今汪听雪一言,正正戳中了她的痛点,让她连面上的假笑都顾不得维持,只想狠狠撕了眼前这张美人面。
容承衍心中暗笑汪听雪的伶牙俐齿,见孙皇后额间似有青筋暴起,知道这个虚伪的女/人此时是真的怒了,急忙上前一步挡住了孙皇后瞪着眼射向汪听雪的阵阵利芒,
“听雪生性质朴直率,如果有什么说错的地方,还请母后多多谅解。我们入宫已经多时,就不多打扰母后,先行告辞了。”
孙皇后闭了闭眼,面上扭曲着扯出一抹浅笑,“去吧,有空带着肃王妃多进宫看看母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