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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嗓音沙哑骇人:“你......再说一遍,我是谁?”
左相敛目跪地。
“您是前朝燕氏皇太子之孙,我们的少主,名允珩。”
......
乔茉陷入一个又一个连环的梦魇,无数魑魅魍魉追赶着要将她送入阿鼻地狱。
她疯狂地朝前跑,四周却不断涌出带着倒刺的藤蔓,她的脸颊和身上被尖锐的刺勾划到露出斑驳的血痕,可她依旧不敢有片刻停留。
忽然间,她看见前面有光,心头大喜,但那些藤蔓更快,就在她快要触碰到黎明时,四肢骤紧,她被大力吊起身。
眼前浮光掠影,她被再次拽回好不容易逃出的炼狱,然后对上男人诡谲邪祟的眸。
「你还想往哪里跑?」
......
“呼——”
乔茉猛地睁开双眼,胸口心脏急剧的跳动像是在指明方才的一切都不是梦境。
她呆滞地盯着床幔,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祭月大典,她偷跑出了太清池,她去了皇城北边,可见到的......见到的却是卫君樾。
允珩哥........允珩哥他......被卫君樾斩断了手,她被他按在地上,甚至当着允珩哥的面......
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
她痛到晕厥,那么允珩哥呢?
乔茉慌乱地撑着身体起身,腿间的刺痛在下一瞬让她跪倒在地。
仿佛被灼烧的痛楚从下面蔓延到四肢百骸。
这痛要比初次烈上百倍,他是带着撕碎她的力度一次次毫无前奏的粗鲁贯穿。
他恨极了她。
乔茉艰难地挪动双腿,即便是痛到龇牙咧嘴,也挣扎着要站起来。
“姑娘!”
将将进门的银翘大骇,忙小跑着上前扶住差点再次栽倒的她。
乔茉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回握住银翘的手腕,红着眼朝她比划。
「昨日......」
她苍白着脸,刚做了几个手势银翘便明白了她是想问什么。
“姑娘您先歇着。”
银翘不敢看她,扶着她便要往榻上走,但乔茉却后退一步,直直地瞪着通红的双眼瞧她。
此时的她披散着头发,凌乱的中衣掩盖不住脖颈刺眼的红痕,不难猜出还往更下是何等破碎。
“姑娘您还是将心思放在殿下身上罢。”
银翘不忍再看,往前走了一步,伸出的手被她再次躲开。
她从前只以为姑娘是不爱侍寝,可从未想过她还有心上人,更没有想到这么柔柔弱弱的姑娘竟然在祭月大典上公然逃离。
昨日跟随而去的所有侍从皆被殿下以失职之罪上了刑,那染红了前院地面的血迹即便是被大雨冲刷了一夜都没有洗完全。
饶是银翘再不懂,也明白昨日姑娘没有带自己出去的原因为何。
姑娘这样好的人,怎么就......
「......你告诉我。」
豆大的泪珠从乔茉眼眶不断溢出,连比划的双手都颤抖不止。
“姑娘......”银翘咬唇,满是为难,“奴婢知晓的不真切......只是听闻昨日那位公子被殿下扔到了乱葬岗......”
乱葬岗。
这三个字砸得乔茉头昏脑眩,浑身血液骤然凝固。
不、不.......
她蹒跚着步伐后退,而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姑娘!”
......
殿下心情不佳这件事在早朝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举朝官员皆战战兢兢。
从参与过北淮州治理的官员开始,所有曾任钦差被罚无俸禄前往北淮州治理民生修筑新城墙不说,各个曾接管过北淮州税务相关的京官亦因此落了大小不一的罪名。
嘉钰军北城巡卫也因守备不当获罪。
看着被公然拖出的刺客,乔天朗不敢多说半分求情之言。
他不明白为何昨夜祭月大典还阖家欢乐的场景到了今日忽然被抓出了几个刺客。
这些刺客个个被折磨地不成人样,连句话都说不出口,就这样被直接定罪为是他们嘉钰军负责的皇城北部出了差错,导致他手下几员大将皆因此下了狱,一时之间百口莫辩。
一场早朝诸人如履薄冰,好不容易挨到下朝事皆是出了身冷汗。
“殿下,殿下......”
乔天朗穿着朝服手中持着象牙笏跑得满头大汗,可眼前的马车却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
直到马车行到宫门之前,待大门开之际,他才终于勉强赶上。
“殿下,臣......臣有一事不明。”
怕他再次不由分说地离开,乔天朗忙道:“臣听闻昨日戊时北城戍守的嘉钰军是听了殿下的调令暂离,这刺客好像也是戊时之后才抓捕,彼时并非嘉钰军看守的时辰,那个时辰应该是......应该是殿下.....”
“本王何时发了这调令?”
轿内传来的冰冷声线骤然打断了他后面将说未说的话。
乔天朗蓦地僵住。
新帝上位之处,卫君樾手段铁血狠辣,不知多少曾经得罪过他的士族以各种名头入狱的入狱,流放的流放。
乔家大势已去,若非宫中还有一位虚幌的乔太后,恐怕下场好不到哪里去。
他惧怕这位狠辣的摄政王,可又不解他为何迟迟没有动手,但乔天朗却不能坐以待毙,他将乔茉送去摄政王府以博来日,此后的摄政王府虽没有明面上承认什么,可暗地里乔家却因此获得了不少好处,再加上本身便有嘉钰军军权加身,即便这支军队不能与北宁军匹敌,但亦让乔家恢复了以往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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