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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罪之兽,传说就是曜日神“断罪焚星”麾下的神兽。
它突然表现地如此活跃,完全是因为——它的主人降临了!
“所以,黎教授,快跑啊!”通讯器对面传来了高昂的催促声,“断罪焚星现世,食罪之兽肯定也要狂暴了!一个荒漠基地根本拦不住它,防治局甚至已经开始划分从西北高原到江北平原的疏散区了!你们……”
“滴滴。”
通讯器屏幕上的光暗了下来。
唐妱皱着眉,用手在通讯器上拍了拍,发现基地的信号还在,是对面对面的信号被切断了。
“走吧,教授。”唐妱的表情看起来依旧冷淡,但黎雾行从她紧握的双拳上看出了她内心的不平静,“我们得赶紧疏散所有工作人员。”
“附近有个地下避难所。你先领着员工们一起去那里。”黎雾行又掏出一根烟来点上,他低着头,干脆盘腿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我有些事要处理……”
“恕我直言,教授。”唐妱此刻的表情真的称得上是冷漠,“我看您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您是想寻死。”
“我是深渊计划的参与人之一,唐妱。”黎雾行抬头看她,“虽然深渊计划发展至今,早已非我所愿,也非很多人所愿,但我们终究是一个群体。同伴犯错,我们也要承担责任。”
“云水、重堰、成棠……三个城市沦陷,数以千万计的人命,总要有人做交待。灾异研究协会是保不住了,防治局内部也必须断尾求生。毫无疑问,我会是被问责的人之一。死在这里,也算是种保住了尊严。”
“……你去吧,至少带领大家躲进安全区。”黎雾行抬头,看着摇摇欲坠的基地穹顶,食罪之兽的狂啸声已经穿透钢筋铁泥,清晰地传到了他们耳边,他凝视着那吼声传来的方向,轻轻说道,“我说呢,最近怎么总是有种不祥的预感,原来是应在这儿了。”
然而唐妱不愿意走。她的眼睛死死焊在黎雾行的背影上。
“走。”黎雾行又重复了一声,“现在就走。理离我远点,才不会拖累你。”
“我们俩至少得保住一个……不然我可不会瞑目的。”
唐妱睁大了眼,像是受了什么重击一样,后退了两步,两缕碎发从她的鬓角垂落下来——明明她看起来依旧秀美、优雅,但她的脚步里却莫名含着几分狼狈。
三秒后,她这才动了起来,脱下自己的皮鞋,转身往楼梯的方向跑去。
她掏出基地的信息站通讯器,给所有部门的研究员和工作者下达指令。
“……所有人,要想活命的,都给我跑起来!”
如果总部没有给他们传来断罪焚星已经苏醒的信息,那他们还会不明所以地尝试稳住食罪之兽,浪费逃生的机会。
……但现在消息都已经传过来了,当然是赶紧跑路了!
唐妱一边跑,一边暗骂混蛋。
发完指令之后,她跑不动了,闪身躲进了一个隐蔽的过道里,靠着冰冷的轻轻喘息。
她从自己贴身的衣兜里掏出了个银色的传讯机器,抿着唇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过去。
信息的接收人有个英文简称,“S”。
“荒漠基地马上就要被毁。”唐妱给对面发信息,“我的潜伏任务已经无法继续进行。”
对面收到信息后秒回。
“收到。任务结束,安心撤离。”
唐妱的指尖点了点传讯器的屏幕,最终还是发了一段信息过去。
“你们知道是防治局和灾异协会推动了深渊计划。那你们需要举证人吗?”
像这种大型组织之间的博弈,虽然没有绝对的规则,但在诉讼上也讲究“谁主张、谁举证”。如果要揭发灾异研究协会和防治局中“某人”的违规行径,那也是需要确切证据的。所以,一旦等“某人”腾出手来,一定会急于抹杀所有证据——包括人证。
这也是黎雾行觉得自己逃不过报应的原因。
真要说起来,黎雾行只在几年前参与了深渊梯井的开辟过程。深渊梯井能顺利建成,肯定有他的一份功劳。但后续从深渊里打捞怪物、提取能量的事,他都没有参加,也不能完全怪到他头上……
简单来说,如果他被诉至法庭,他大概率会因为参与危险实验而被学术界封杀,但不会危及性命。
只是“某人”恐怕不会给他上法庭的机会——黎雾行更有可能死于一场被安排好的暗杀。
但如果,黎雾行能临时反水,做另一方的举证人,那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唐妱死死盯着眼前的传讯器,屏气凝神,生怕错过屏幕上的任何一个字。
半分钟后,对面传来了回复。
——“可以。”
……
和唐妱联系的人正是所罗门。
虽然林楚和李执鸣已经拿到了研究所的资料,但还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安全被解救出来。退一步说,就算人还在,那些资料也可能损毁。
现在是最乱的时候,是该留心寻找几个有说服力的举证人。
黎雾行恰好就是其中之一。
所罗门跟司青玄汇报这事的时候,他们正坐在赶往成棠市的专机上。
“那个唐妱可靠吗?”司青玄问道。
“可靠。”所罗门回答,“她是个天才,但出身的家庭可以说是一摊烂泥。早年她是在司灵阁的资助下完成学业的,也不算是临时收买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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