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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罢戴上滑落的帽兜,正准备朝外走去,身后却冷不丁响起了桑非晚的声音:“你不想和他解释吗?”
桑非晚觉得将此事说开,百里渡月心中大概能少个疙瘩。然而帝妃只是顿了顿身形,连头也未回,径直转身离去了。
有些事过了太多年,说与不说,其实意义已经不大了。
桑非晚眼见帝妃离去,怕别人发现自己的踪迹,目光落在身后破败好似冷宫的殿阁上,犹豫一瞬,还是推门躲了进去。
他现在只要躲到后半夜,然后登上城楼把信号弹放出去就行,只希望扶余浩千万别找到自己。
桑非晚步入殿阁之后,就反手带上了门,轻微的一阵动作也震起尘埃无数。他用袖子捂着鼻,抬手挥掉半空中的蛛网,正准备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结果不经意一瞥,忽然发现暗处有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自己,身形不由得一顿:“……”
不会见鬼了吧?
帝都也有鬼?
不过桑非晚现在有更烦心的事,以至于他看见鬼都不害怕了。他从须弥锦囊中取出一颗照亮用的夜明珠,缓缓走近暗处,皱眉问道:“谁在那里?”
无人应声。
但那双眼睛一直盯着他。
桑非晚只好又走近了一些,随着夜明珠幽暗的光芒靠近,那双眼睛的主人也显出了真容,却见对方蓬头垢面,衣衫破旧,竟是名疯疯癫癫,神智失常的女子。
桑非晚仔细观察一番,见对方面容虽脏,却生得异常漂亮,心中猜测难道是被扶余烬打入冷宫的某个失宠妃子?毕竟帝君当年册立帝妃之前也是个风流种子,后宫三千,不在少数。
毕竟是别人的地盘,桑非晚礼貌性打了声招呼:“在下想在此处逗留片刻,叨扰了。”
语罢将那颗夜明珠轻轻放在桌上,自己去了另外一边,随意寻了个地方坐着。
而那名疯癫女子也没有任何举动,只是颇为好奇地盯着他看了半晌,然后转身抱着一个绣花枕头,像哄孩子似的在怀里轻轻拍啊拍,自顾自地走开了。
“宝宝乖……宝宝乖……母妃在这里……”
“不哭不哭……”
女人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谣,声音轻飘,在漆黑的大殿中让人毛骨悚然。桑非晚安静坐在一旁,忽然感觉自己心理承受能力真是强,在这种环境下都无动于衷。
但有另外一个“人”比他还害怕,哆哆嗦嗦道:【宿……宿主……我们换个地方待好不好……她好可怕……】
系统不知何时冒了出来,哭唧唧躲在桑非晚身后:【我害怕QAQ】
桑非晚面无表情看了它一眼:“你是系统你还怕?”
系统:【QAQ我是一颗容易受伤的钻石】
其实桑非晚屁股也坐麻了。他从位置上起身走到门外,推开一条缝隙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出声询问系统:“现在什么时候了?”
系统:【晚上十一点。】
十一点?
桑非晚算了算时间,发现已经过了差不多三个时辰,那些修士应该也恢复灵力了。当下也不再耽搁,直接推门走出宫殿,避开那些巡逻守夜的护卫,登上了附近一处用来观景的摘星楼。
桑非晚从须弥锦囊里拿出那些仙府掌门给的信号弹,然后一个个拉开引线,对准上空放出焰火。只听一阵尖锐的鸣啸声,漆黑的夜空忽然绽开数朵彩色的花瓣,落下之时好似天女散花,美不胜收,底下的宫人见状不由得纷纷驻足,抬头观望,好奇出声:
“呀,是谁在放烟火,竟也不怕帝君怪罪吗?”
“真漂亮,咱们只管看就是了,管那么多做什么,反正罚不到我们头上。”
她们不知这焰火的含义,仰头看得津津有味。天香南域驻扎在城外的护卫见状却面色大变,纷纷跑出营帐,目光紧盯着帝都王城方向:“不好,是百花焰火,城主难道出了什么事?!”
鬼域之人一向与他们不对付,见状正欲嘲笑,然而下一秒天空中就又绽出一道焰火,只是这次却不是百花焰火,而是骷髅帖,赫然是司无咎的急令。
鬼域副统领见状面色微变:“城主有召,命我们速入帝都!”
焰火接二连三地响起,除了天香南域的百花焰,白骨鬼域的骷髅帖,另外还有苍都北域的啸月狼图,昆仑洞府的红丹鹤。这下城外驻扎的人马都发现了不对劲,料想里面一定出了什么事,纷纷召集弟子部下准备冲进帝宫。
守门的红翎卫见他们竟想集体强闯,不由得大惊失色,一面命人速去禀告帝君,一面飞快调兵遣将把守城门,骑于马上厉声呵斥道:“大胆!你们可知此处是什么地方,竟敢深夜带兵强闯?!帝君有命,私兵必须驻扎城外五里,胆敢擅越,罪同谋反!”
若只有一个宗门,他这番话或可吓得住对方,但此刻不仅是四域的兵马,还有八天六洞的仙门弟子,众人自然不惧。
苍都城的人冷冷出声质问:“我们城主赶赴帝君寿宴,当夜便该出宫,如今已过了一天一夜,仍未有音讯传出,本就蹊跷。你们横加阻拦,意欲何为?!”
天香南域的人也都愤愤不平:“寿宴散后,余者皆离,为何独四域仙府的人不曾出来?!莫不是你们暗中做了什么手脚?!”
鬼域副首领腰间银铃作响,竟是已经开始召唤活尸,语气阴沉道:“与他们废什么话,直接冲进去,城主若出了什么差池,我们万死难辞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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