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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出声道:“你该如何谢本君?”
百里渡月白日炼化那些蛊毒,着实费了一番功夫,“辛苦”二字也不是担待不起。
桑非晚垂眸看向他,心想自己怎么还要谢这人:“那城主想如何?”
百里渡月闻言把脸埋在他颈间,银白的发丝长过腰间许多,蹭了蹭,片刻后才终于吐出一句话:“桑非晚,抱我……”
他小声说:“你许久都未抱过本君了……”
虽然二人连日来亲密无间,可自己主动和对方主动到底差了几分意思,百里渡月老觉得缺了些什么。他主动抱住桑非晚的腰身,低声催促道:“桑非晚,亲本君……”
他这个时候反倒不害羞了,胆子出奇的大。
桑非晚闻言垂眸看了眼百里渡月,笑了笑,意味不明道:“其实城主就算不说,非晚也会照做的。”
这几日的账总得好好算一算,百里渡月不是想让自己谢他么,自己一定会好好“谢谢”他的。
一定。
床幔落下,从里面飞出了一颗小钻石。它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于是只好靠在窗边继续看月亮。小小的身躯璀璨无比,然后一点一点染上了黄色,竟莫名看出了几分惆怅。
小金刚此刻如果有手的话,一定会捂住自己的眼睛,免得自己看到些不该看的东西,导致身体变了色。然而后半夜的时候,那二人不知为何又从床上闹到了书桌旁,笔墨纸砚落了一地。
动静太大。
小金刚实在没忍住,悄悄看了一眼,却发现桑非晚正在画画,朱红的颜料落在雪白的纸上,愈发对比刺目。
这两个人的爱好其实还算一致。
一个喜欢画画,一个喜欢被画。
窗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不知不觉便天光乍破,红日初升。
而桑非晚也终于解开镣铐,走出了那间奢华到极致的宫殿,见到了许久不见的阳光。他一袭长袍,站在宫阙高处,只见天幕仍是暗蓝色,什么也瞧不见,伴随着一轮红日的升起,视野才终于逐渐清晰起来。
桑非晚忽然想起了原著主角段阳。
也不知道对方去哪了,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该不会是任务失败,被系统抹杀了吧?
算了,反正不关他的事,对方就算活着,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
桑非晚衣袖被吹得翻飞,懒洋洋趴在宫墙上,不知想起什么,然后笑了笑。他一回首,恰好看见百里渡月扶着门从里面慢慢走了出来,一袭绯衣潋滟,占尽了云境四方的颜色。
桑非晚见状伸手,将他带了过来,然而百里渡月不知是不是腿软,竟险些摔了个踉跄。桑非晚微不可察勾唇,只作不懂,眼疾手快把人扶稳了,“好心”提醒道:“帝君站稳些,莫摔了跟头。”
能把天神境高手折腾成这样,他也算有几分本事。
百里渡月想起昨夜之事,面色微妙了一瞬:“天还未亮,你站在此处做什么?”
桑非晚:“看风景。”
他话音刚落,只见远处的宫道间忽然走来一队护卫,他们押送着一名男子,直接入了牢狱,也不知要做什么。
桑非晚眼尖,发现那名被押送的男子面容有些眼熟,似乎是西风城城主曲无径,当初北域被狼妖所袭,邻近属城皆来求援,他也是其中之一。当初在后花园遇到自己,还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那人是谁?”
百里渡月连曲无径的名字都懒得提,只淡淡眯眼道:“扶余浩安插在苍都的眼线。当初北域边境阵法被破,引得狼妖入内,便是他暗中所为。本君命人将他剥皮,如何,你可想看?”
桑非晚对这种“风景”没什么兴趣,他笑了笑,忽然从袖中抽出一卷画纸,然后递给百里渡月,戏谑道:“有劳城主舍己为人,替我解毒,非晚身无长物,聊备薄礼,还望笑纳。”
语罢还装模作样的拱手施礼。
百里渡月听他如此说,耳朵难免烧得慌。他接过那卷画纸,莫名想起这人昨夜在自己身上涂抹描画的情景,犹豫一瞬才敢打开——
他觉得桑非晚画不出什么正经东西。
然而画纸徐徐展开,却见上面赫然是一名紫衣霜发的女子,眉目含笑,温婉静好,分明是千江月。
百里渡月早在地牢之时,两个人格便已融合,如今瞧见这幅画,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顿了顿,慢半拍看向桑非晚,却听对方道:“人既已逝,总要有一物留念,如何,我画的可还像?”
“……”
百里渡月没说话,他无意识握紧手中的画,不知想起什么,有些思绪万千,又见桑非晚笑吟吟看着自己,片刻后才点了点头:“……嗯。”
他笑着说:“像的。”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系统忽然响了一声:【叮!请宿主注意,反派黑化度已降为0%,恭喜您成功完成本次任务,获得重生奖励一次!】
一颗大钻石忽然飞了出来,美滋滋飞了一圈又一圈:天呐天呐,黑化度终于清零了!开心!!
桑非晚见状愣了一瞬,反应过来也跟着开心。他和百里渡月一起站在宫墙之上,忽而抬手指向远处:“渡月,你看那儿。”
许久之前,桑非晚与百里渡月初入不归墟,本想见识一番盛景,然而只能看见一望无际的平原,无山无海,无花无叶,似乎当不起“万物归墟”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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