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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昨天本打算搏一把,随便许一个愿望,可脑海里却浮现了一句话。便是那句话让他灵机一动,嘴边的话转了三百六十五度成了玛丽的愿望。
李子尧昨夜整理了一晚上的思绪,他已经可以加入季淮和江煦一同讨论,“菲力是活的,所以她在镜子那头,玛丽要想报仇就得到镜子那头去。”
“对,”江煦不疾不徐的开口,“所以我们要想办法让玛丽见到菲力,也就是想办法打开通往那个世界的入口。”
李子尧被点通了思绪,恍若见到了出去的希冀。
“所以,那个愿望是什么?”
季淮言简意赅:“愿望就是让玛丽将我们送到镜子那头去。”
“切。”张贺抖抖腿,抱着胳膊,仿佛在听人讲笑话般,“她能送我们过去?如果能的话,第一时间她自己就过去了。”
季淮没说话,他不知如何开口。
江煦心中酝着情绪,还是以最简洁的语句说了出来:“我们要自杀。”
众人缄默。
江煦之所以选择先去吃饭而不告诉众人的原因就是这个,他怕大家都没心情吃饭,当然,主要是会影响自己的胃口。
张贺脑袋嗡嗡,一张唇上下张合说不出来话,吞吐半天后抽搐着嘴角说:“你他妈的是不是成心作弄我啊?还是故意让我们死,自己好出去?你这人腌臜着些什么坏心思!”
他勃然大怒,指尖点着江煦大喊大骂。
江煦倒是悠哉,镇定自若的看他破口骂粗。
李子尧捱着张贺,拦腰抱着他,也没个人帮他。
江煦哼哧一声,挺着腰背直勾勾的瞧他:“你要是不想安静坐下来听我全部过程,那大可自便,往后你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
“你!”张贺哑口无言,细细斟酌后憋着一口火气忍了下来。
李子尧确定他不会有任何过激行为后才松开了他,他也很好奇,追问:“说说看,依据是什么?”
江煦说:“我们再重新复盘玛丽的那句话,‘只要在镜子前喊三遍她的名字便会满足我们的一个要求,但是不能在夜晚’,其实这句话是成立的,只不过并不适用于我们。
“记得吗?这里是死的,这里的世界没有一个活人,而我们是除外的。她的那句话适用于死人。”
“所以小敏才会死,因为小敏是活的。”李子尧逐渐跟上思路。
江煦接着说:“生对死,昼对夜。”
要想使玛丽的话成功适用于活人身上,就要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
“所以……我们得变成死人。”
李子尧在短暂的震惊中,说出了最重要的点。
生死颠倒,昼夜相对。
江煦想到的那句话正是它,答案早就浮现出了水面,可大家一味在水下寻找,忽略了它。
“你们在胡说什么?死了还怎么出去……”张贺始终不相信,这是什么谬论,人死了还想出去,太荒唐了。
季淮抹了把脸,目光灼灼:“这是目前唯一想到的办法。”
此刻的五人就像被逼至悬崖退无可退,这个游戏一开始就在逼迫大家往一条死路上走。眼看一点点线索被找到,本该触手可及的希望被撕破,见过光的人比黑暗中的人更绝望。
张贺身子向后一仰,这么多天的情绪终于被击垮,克制不住的放声痛哭起来。
午后,王旻清醒后还以为自己死了,得知小命保住后变得精神抖擞几分,而经过李子尧一番来龙去脉的将出去方法讲述后,不料乐极生悲,脸色白的不比张贺好到哪里去,两个难兄难弟愁眉苦脸的并排坐在沙发上。
“时间不多了吧,你打算怎么做?”季淮靠着大理石桌面,低头看他在抽屉里东翻翻西找找。
江煦左右手各拿着两把刀,一把短小尖锐,另一把狭长却锉顿。
“想办法死。”他说。
季淮无奈一笑,说:“你就这么不怕死?”
“怕啊,”江煦挑够了,把长的那把丢回原处,选择了短的那把,在手里颠了颠,似乎还是有些不满意,“怕死,所以才要选择死亡。”
“你还真是有意思。”
“你想怎么死?”江煦只是单纯的问问,可从他嘴里偏偏听出了威胁的意味。
“你来吧。”季淮轻轻的说。
江煦疑惑的抬起眼,“什么我来?”
“杀了我。”
……
他一脸严肃,不是在打闹玩笑。
江煦呲笑,拿着刀背拍着季淮胸脯:“那我岂不是成了杀人犯?”
“这么聪明的人也会说出这么愚蠢的话吗?这里没有法律,没有审视你的人。”
“所以我就可以为所欲为做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江煦咬着牙关,他脾气不好,也不爱讲礼貌,但不至于行凶作恶。
季淮夺过那把短刃,反复擦洗的刀面能够清晰的从中看见面孔,他的眼睛映着刀面的反光,照的一双眼如同翦水。
“反正都是死,谁来动手不都一样吗?重要的是,我怕疼。”他故意放软语气,为的就是求一求他。
江煦左右不答应,态度坚定,季淮的那一套对他来说没有用。接着季淮装模作样的在屋里找东西,拿着瓶安眠药瓮声瓮气的喊:“这个东西吃下去死不了太快,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一命呜呼掉,搅得人上吐下泻好一阵才能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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