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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淮有些脑袋沉沉,发晕得很,吃了校医开的退烧药,额头上顶着个退烧贴。好在是低烧,估计睡一觉起来就退了。
    人一旦生病就没活力、无精打采,这一点在季淮身上尤其明显,话一少人就乖得多。
    另一边的陶衍就委屈多了,莫名其妙的挨了一个拳头,鼻血刷的两条就流了下来,差点两眼放光,还以为自己要死了似的。
    江煦的这一拳力度不算大,鼻梁没骨折已经及其幸运,只是有些余痛阵阵,陶衍感觉那一块肉上下跳个不停。
    “你真是要我命啊江煦,我还什么都没看着呢,就下这么重的手,这要是看了些什么,我是不是命都没了。”陶衍咕哝着抱怨,来回揉着鼻梁,疼得很。
    江煦面上古井不波:“没那么夸张。”
    “就有。”陶衍反驳。
    “……”
    季淮嗓音沙哑,情绪不高:“如果你真看了,别说是他,我就先把你眼睛剜了。”
    陶衍知道他是开玩笑,可还是说:“为什么啊?你们什么关系啊?”
    什么关系?说是抱人大腿这一点也太过直白,季淮思索片刻,说:“生死之交,患难之情。”
    江煦看他,语气平静:“也没有那么夸张。”
    行呗。
    左右两边他都不愿吃力讨好,谁叫他聪明绝顶、无人能比呢。
    这一番折腾下来,回到宿舍时间不早了,学校晚上十点准时熄灯,武朗已经躺在床上睡觉了,看样子还睡得很熟。
    一个宿舍里头,一个早早睡着的、一个受伤的、一个生病的、再外加唯一一个正常的,四人都很累,到了点就准时躺下了。
    江煦枕着胳膊睡在上铺,盯着天花板发呆,下铺的季淮传来鼾声,睡死了过去。对面上铺躺着的是陶衍,明显也是睡不着,一会扣扣这一会扣扣那的,手上小动作不停。
    门外还有人的脚步声,估计是熬夜的学生出来打热水。
    过了十二点就彻底没有声音了,仿若一片死寂。
    隔壁床的陶衍还是没睡着,失眠会传染,江煦也睡不着了,甚至更清醒了。
    江煦翻了个身,面朝外,打算闭上眼时门突然开了。咔哒一声,动静不大。对于熟睡的人来说没什么,可对于清醒的人来说实在是胆战心惊,连同心跳都漏了一拍。
    江煦没动,和对面床铺的陶衍对上眼,江煦在唇上作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不要乱动更不要发出些什么声音来。
    学生宿舍的条件并不是很好,门就像个装饰品,只要拿学生证往门缝间一卡就能打开,谁都能进来。
    进来的那人脚步很轻,几乎听不见一点脚步声,让人怀疑是不是刚刚听错了。
    进入视野的是一颗脑袋。
    长头发,是个女生,个子不高,江煦这样侧躺着只能看见她的半颗脑袋。
    她站定在中央,扭身的瞬间陶衍闭紧了眼睛,江煦甚至能感觉到他睫毛打颤的样子。不过好在陶衍机敏反应的足够快,那女生又弯下腰去看他下铺的武朗。
    江煦觉得她好像是要确认些什么。
    接着就是季淮,再是江煦。
    江煦选择闭上眼,她并不想和那人来个深情对视,万一死亡条件就是和她对视呢,那岂不是亏大了。
    脸上感受到一股不可察觉的气息,确认那人转身离去后,江煦睁开了眼,却看见对铺的陶衍不知什么时候从床上坐起,面前站着的是那女人。
    原来和她深情对视的是陶衍。
    这女鬼聪明啊,还知道诈一诈人。
    陶衍捂着嘴不敢喊,惶恐的睁着双眼,指了指她,又看了看江煦,眼里写满了‘江煦救救我’。
    下面的两个人倒是舒坦,睡得香甜。
    江煦打算想想办法,可那女人却走了。
    江煦一皱眉,他怎么觉得这个人那么像他们其中的一个玩家。江煦大着胆子往前探头,还真是。
    这女孩叫陈雪,只不过刚见面时没怎么发言,匆匆一眼之后就没再见过,也怪不得陶衍不认得她。
    江煦这才注意到她穿着睡衣,打着赤脚,没穿鞋。
    看样子像是在梦游。
    这也不对啊,男寝和女寝隔着一整栋楼,这梦游能梦到这来也是奇怪了。
    陈雪走后,陶衍才回魂般瘫软了身体,斜斜倚靠着墙滑坐下来。一出闹剧而已,江煦又重新躺回床上睡觉。
    他听见陶衍爬下了床,然后悉悉索索的不知在干什么,再然后江煦感觉身上被堆了一踏软塌塌的东西,一睁眼,是一团被子。
    “……”江煦侧目,面上没有波澜,压着声音,“你干什么?”
    “我害怕。”陶衍压制着哭腔。
    “然后呢?”江煦纹丝不动,面上仍旧是冷冰冰。
    “我和你挤一宿。”
    “不。”
    “都是大老爷们。”
    “不。”
    “就当抵了你砸我那一拳。”
    “不。”
    江煦不认这账,这一拳是意外,不是他有意为之,那么他就厚着脸皮当一回无赖。
    “……”陶衍倒吸一口气,不如以暴制暴,强上总行了吧。
    脚刚踩上梯子,江煦就弹起来,作势要再给一拳。陶衍忙急刹车,委曲求全般:“我们是朋友啊。”
    “谁和你是朋友?”下铺传来季淮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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